就不怕?” “你是好人,不会做什么的。”贾丽光求他,“我就躲一会儿行不行?我母亲寻不到我,自会走的。” “那你以后都不见你母亲了?” 她犹豫会儿,咬牙道:“不见!” 那一刻面上有哀痛的决绝,他看着她,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许婕妤,他敬爱的母亲,原来生性如此恶毒,竟然会诬陷司徒渊,虽然他们兄弟时常相争,然而除了司徒澜,没有谁用过这种下作的手段,难怪她后来对司徒修出手,也是干脆利落的。他未免心寒,可又知她是为他,二十几年母子情,她对他关心疼爱,又是刻骨的,这种感情折磨着他,让他不得安生。 他既为母亲去世心痛,又为她做过的事情愧疚,让他辗转难眠。 他终于受不住离开了这叫人难受的京都。 但也没有离得太远,他的妻儿,他的父亲兄弟仍在京都呢。 那是他的牵挂。 现在,眼前这个姑娘因被逼迫,也说要与她母亲决裂,他沉默片刻道:“就一会儿。” 她见他答应,欢天喜地,四处一看发现他床头放着两套衣袍,眼睛一转道:“这是男人衣服,你借一套给我穿,如何?我到时女扮男装,或许能找到差事做呢,等赚钱了我再还你。” 瞧着她白生生的面孔,司徒璟挑眉道:“你穿了,以为别人认不出你是女人吗?” “那我怎么办?我身上没有钱怎么活下去呢?”一文钱难倒英雄汉,贾丽光也知道钱的重要,暗道要是早些生出逃得念头就好了,也好把放在枕头下面的钱袋拿走,如今也不能回去韦家,只能靠她一双手挣钱。 司徒璟无言,到底是小姑娘,做事没个章程,就这般还逃出来呢,等着饿死罢。 他懒得理她。 贾丽光看他沉着脸,就知道是嫌自己吵了,她靠着墙角蹲下来,怕被赶出去,不敢再说话。 半响都没有动静,他翻书的手停下,回眸一看她,她竟然坐着睡着了,头微微仰着,睫毛上挂着亮晶晶的泪珠,嘴唇略张,露出里头白白的牙齿,刚才还嚷着要去挣钱,要躲避母亲的人,还能这样安静的睡着。 真没见过这种人,他忍不住笑起来。 “时间到了。”他叫醒她,“你该走了罢?” 她揉揉眼睛,还有些迷糊:“我睡着了?” 他没好气:“睡得像猪似的,快些走,等会儿小沙弥要端午饭来,或许会发现你。” 给寺庙交了钱,当然也供应饭食,贾丽光听到午饭,才发觉真是过了好久,她肚子都饿了,可又不好意思赖着,因为刚才是她自己说待一会儿就走的,这个时候母亲肯定没寻到她,回了韦家。 她磨磨蹭蹭站起来,道了声谢谢,谁知道肚子特别不合作的“咕咕咕”的叫起来。 她的脸又红了。 虽然出身乡野,然而她也学了大家闺秀的规矩,知道这是最不礼貌的,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,她差些没去拍打肚子,司徒璟忍俊不禁,想起她说自己身上没有钱,想必出去也是挨饿,想了想扔了锭银子给她:“就当借你的。” 真是天上掉馅饼,贾丽光捡起来一掂量得有十两重,连声道谢:“我可以买套男人衣服穿了,还能想法子找个地方住,谢谢王爷!” “别叫我王爷,我的事儿你记得莫透漏。”司徒璟道,“走罢。” 她不再打搅他,笑眯眯又谢了一句方才走了。 他从窗口看过去,她很快就没了身影。 天大地大,可一个姑娘家若真不靠娘家,不知如何谋生呢,他摇摇头,拿起案头的书看。看得会儿,想起女儿,只怕又长大了一些,也不知以后生得像谁?应是会像她罢?想起袁妙惠,他心头一痛,他离开王府,她可会四处寻他,惦念他?或者,他不在府里更好。 她不用假装安慰,也不用掩饰那些失望。 因他往后定然当不成太子,便是司徒裕,只怕他也比不上。 他再也给予不了那些,她或许一直在期盼的东西了。 合上书,他长长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这颗心好像没有了归属一般,空荡荡的。 秋意越浓,这日下了微微的细雨,却也让寒气丝丝入侵,熙儿一日日懂事了,已知道裴玉娇肚子里的孩儿是弟弟,每日都要来叫上几句,然而裴玉娇每听到这个,就会想起司徒修做得坏事儿,故而他下朝一回来,那手又没摸到裴玉娇,只得抱起儿子逗弄。 熙儿嫌弃他手凉,小手伸向裴玉娇:“娘,娘抱。” 司徒修牢牢抓住他,暗想两个人他总要抓一个,熙儿挣扎不了,急得差些拿脚蹬他爹爹,不过他向来还是乖巧的,几番不行,破罐子破摔,任由他爹欺负了,只拿乌溜溜的眼睛可怜的瞧着裴玉娇。 裴玉娇道:“熙儿脸都给你摸冷了。”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