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弥想不明白,只能确定一件事,苏伏已经不算个东西了,不需要放在眼里,主子顺水推舟与她玩,定是还有别的目的。 常茗晃了晃酒杯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却问他:“阿弥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?” 阿弥想了想:“猫。”他问主子,“算吗?” 常茗抿了一口酒,浅淡的唇色被酒水染红了些,又问阿弥:“如果有一只很漂亮的猫,你很想要它,你会怎么做?” 阿弥又想了想:“抓过来。” 他们当保镖的,都是直来直往,用拳头解决事情。 常茗笑,摘了眼镜,瞳孔幽幽绿色:“那只猫它有主人了。” 就是说,漂亮的猫是别人家的,若是这样的话……阿弥说:“抢过来。” 常茗看他:“它的主人可不答应。” 他想都不想:“硬抢。” 用拳头说话,是他一贯的作风。 话到这里,阿弥更不明白了,分明是在说时瑾,怎么绕到猫身上了,他挠挠头,百思不解。 常茗松了松领带,锁骨处,有一颗小小的痣,他说,语调懒懒的:“时瑾就是那个主人。” 阿弥反应了很久,恍然大悟:“少爷要抢时瑾的猫?” 常茗只是笑笑,没有继续,端着红酒慢慢地品。 包厢的门又被推开,女人脚步款款地走来,穿得随意,卫衣搭牛仔裤,长发随意地散着,没有化妆,她抬头。 阿弥看她,又看同屏幕里抱琴弹唱的女人,太像了,若是两只相像的猫他能认出来,毛色他都分得出来,可两个相像的女人,他认不出来了。 韩渺走上前:“少爷。” 常茗没有看她,目光落在投影的屏幕上:“签约了吗?” 她说:“签了秦氏。” 然后,他没有再问,将杯中的酒饮尽了,放下了杯子,头顶的镭射灯打下来,落在他脸上,落在他眼里,映出许多光怪陆离的影子,影影绰绰的。 他若敛眸时,侧影都是温柔的,他若抬眸,就太冷漠,可若是抬眸看你,一双眼,能直直撞进你心里去,她就躲不过他那双绿色的眼眸。 她站了片刻,还是壮着胆子去给他添酒,半杯红酒颜色鲜艳,她端了递给他,指间不经意碰到了他手背。 她便怔住了,目光落在他侧脸。 常茗躺靠在沙发上,略略抬起了眸子,有些空,有些凉:“别这样看我。” 她顿时慌了神,挪开了眼。 他端起她斟的那杯酒:“笙笙她不会这样看我。” 笙笙…… 韩渺苦笑,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,竟驳了他的话:“我是韩渺。”她一字一顿,重复,“少爷,我是韩渺。” 常茗坐直了身子,眼里有笑,光影却依旧薄凉:“这重要吗?”他伸了手,拂过她的脸,一寸一寸,慢慢地摩挲,“渺渺,你是替代品,知道了吗?” 嗓音真温柔,可说出的话,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。 韩渺抿着唇,红了眼,不说话。 那落在侧脸的凉凉指尖,移到了她的脖子,张开手,掐住了她的咽喉,收紧,再问她:“知道?” 呼吸瞬间被夺,她难以喘息,憋了脸与眼,只觉得毛骨悚然,像置身在寒潭,四肢百骸都是冷的。 她见过的,他杀人的时候,不会眨眼。 身体瑟瑟发抖,她不敢动,艰涩地扯动声带:“知、知道了。” 常茗松了手,手指拂了拂她的脖子,温柔地哄:“要乖,不要有别的心思,我不喜欢。” 这个男人,乖张阴沉,喜怒无常,可以温柔地哄着你,也可以温柔地杀了你。 她点头,再也不敢忤逆他。 “渺渺,”常茗说,“给我唱首歌。” “好。”她站起来,去拿了话筒。 屏幕上,放的就是姜九笙的歌,轻缓的摇滚,一直不停地单曲循环。 她声音发抖,一字一句,都刻意模仿,一曲罢,她掌心全是冷汗,包厢里突然静下来。 常茗没有抬头:“继续。”他看着杯中酒,嗓音忽然冷了,“给我唱到像为止。” 韩渺点头,颤颤巍巍的嗓音,唱到沙哑。 常茗垂着眉眼,出神。 苏伏开庭的前一天,找过他。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,即便关在了牢里,也有层出不穷的花样。 她当时说:“帮我。” 言简意赅,又势在必得。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