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子——” 他打断了,总是睡意朦胧的眼,亮得灼人:“现在想起我了?” 弃之如敝了二十多年,想起来了,就招招手,当他是狗吗? 章氏一噎,脸色不太好,缓了缓眼里的急切,她放软语气:“以前是我忽略你了,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你父亲这个人很多疑,防贼一样防着我们大房,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明目张胆,你和你哥我只能顾着一个,你父亲也不可能让你们两兄弟同时当权,一碗水端不平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。”话锋一转,章氏语气强势了几分,“但不管怎么说,你都是我儿子,我做这么多也是为了你们兄弟好,你就听我一次,先回秦家,让你爸把会所交给你管,要是都给时瑾了,你们兄弟就都完了,他心狠手辣,不会手下留情的。” 不是让他去争,她是让他替秦明立守。 这么多年,她还是一点都没变。 秦明珠正对窗外的太阳站着,光线衬得他肤色透白,带着常年不见太阳的病态,额前的碎发稍稍遮了眼,浅浅的灰白色,将漆黑的目光染白了几分,显得异常冷漠。 “可能你一天都没养过我,所以不了解我,我是跟着六哥长大的,为人处世也都是他教的,我跟他一样,也心狠手辣,所以,你和秦明立会怎么样,我一点都不关心,也别指着我去帮你争权夺势。”他个子高,站得不直,看章氏时仍旧居高临下,像个遗世独立的少年,隔着距离,“六哥答应过我,不管什么情况下,都会给你留了一线余地,就当我报了你的生恩,你对我没有养恩,所以,别想着我会当个孝子替你鞍前马后。” 或许秦家人生来就薄情寡义,他对这个母亲确实没有什么亲情,更别说秦明立了。生而不养,当賊防,现在来谈母子情深,可笑了些。 章氏张嘴结舌。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:“我的话说完了,以后别叫我出来,更不要去俱乐部闹,我很忙。” 说完,他扭头就走。 章氏大声喝止:“秦明珠!”她暴跳如雷,眼里全是火焰,“你要是就这么走了,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。” 秦明珠回头,眼里带着懒漫与倦意:“我四岁的时候你不就把我扔了吗?” 章氏顿时哑口无言。 病房外,走廊很长。 秦明珠来回了几趟,没找到电梯口,他不耐烦地抓了一把头发,一头奶奶灰被他抓得乱七八糟,停下来,想着大飞教的口诀:上北,下南,左西,右东…… 所以,东边在哪? 他正苦恼着,拐口处,低着头的女人一头撞上来。 他被撞得后退了几步,抬头,死死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了。 对方还低着头,说:“抱歉。” 道完歉,她绕开,继续往前走,失魂落魄又漫无目的。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