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消息倒灵通。 霍一宁靠着椅背,抬着下巴看时瑾:“我记得你好像不多管闲事。” “不是闲事。”他站着,影子笔直又修长,额前的发修剪得很短,侧面打来的阳光投下斑驳,落在白皙的皮肤上,唇红齿白,矜贵又干净。 这人站着,就像一幅水墨画,赏心悦目得很。 他说,薄唇不疾不徐地张合:“乔方明的钱都是徐蓁蓁给的,九年前乔方明给她做过dna鉴定。” 和周红的证词对上了。 估计时瑾把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过了。 霍一宁顶了顶后槽牙:“徐蓁蓁?”很耳熟的名字。 时瑾说:“徐平征市长的女儿。” 市长家的千金啊。 霍一宁听景瑟说过徐家的事,时瑾又只会管姜九笙的事,将信息在脑子里捋了一遍,“所以就是说,你女朋友被徐蓁蓁冒名顶替了?徐蓁蓁被勒索,找人杀了乔方明?”他手搭在桌子上,敲了敲,思忖,姜九笙姓姜,姜民海也姓姜,而且,姜九笙的养父叫姜民昌……手指的动作一顿,霍一宁抬头,“徐蓁蓁不会是姜民海的女儿吧,你女朋友才是徐家的千金。” 理解分析能力,满分。 时瑾不置可否,只说:“我可以帮你抓到姜强。” 这一点,霍一宁不怀疑,时瑾有那个能耐,他端着下巴,拖腔拖调地说:“时瑾,你耳目众多啊。”连他刑侦一队的破案进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,早不来晚不来,这时候来收网。 这是要坐收渔翁? 时瑾颔首,客客气气地说:“过奖了。” 霍一宁:“……”呵呵,老子是在夸你吗? 出了警局,时瑾接到了秦中的电话,这会儿,临近黄昏,漫天都是红色的光,融在他眼里,流光溢彩。 时瑾把手机放在耳边:“喂。” “六少,结果出来了。”秦中说,“是亲子关系。” 他没说什么,挂了电话,打开车门,系上安全带,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一只手戴蓝牙耳机,拨了姜九笙的电话。 她很快接了:“时瑾。” 时瑾唇角轻轻地扬起:“笙笙,我现在去机场。” 姜九笙低低的烟酒嗓,有一点点的哑:“不用赶,我会慢慢等你。” 他踩了油门,车速很快,风从车窗外灌进来,吹着他的声音抛在身后,有些飘着:“笙笙,你不想我吗?” 姜九笙笑着回:“想。” 她在云城拍戏,已经快两天没见他了。 “那不能慢慢来,要让你尽快见到我。”时瑾心情不错,音色温润带了笑,“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。” 她想了一下:“跟我生父有关吗?” 他家宝宝,真是聪明得不行。 “嗯。” “那你快一点来。” “好。”时瑾细听,那边有很大的风,“你在车上?” 她嗯了一声,说:“在去墓地的路上。” 她母亲宋培的的墓就在那座城市,墓地有些偏,时瑾不太放心:“你一个人?” “不是,秦左也在车上。” 秦左是时瑾放在她身边的近身保镖,对外称是助理,姜九笙试过秦左的拳脚,很不得了,虽然她才刚满二十。 时瑾说:“把电话给她。” 姜九笙把手机给了秦左。 他大抵是叮嘱她,要仔细保护,秦左不爱说话,回答很言简意赅,不过,看得出来,她对时瑾唯命是从,语气很尊敬。 到了墓地,时瑾才挂了电话。远处一座孤坟,空无其他,橘黄的夕阳落在绿色的草坪上,风吹,树叶簌簌。 走近了,姜九笙才发现她母亲的坟前有人,地上放了一束白菊。 那人听闻脚步声,转过头来:“笙笙?” 竟是徐平征。 姜九笙诧异:“徐市长。”她捧着一束白色马蹄莲,走过去,近了才发现徐平征的眼睛微红,“您怎么会在这?” 这处墓地偏僻,除了她母亲的坟,并没有其他的墓碑。 徐平征看着她,眼眶里泛着红,许久才开口,风吹着声音,他在哽咽,颤抖着:“宋培是你什么人?” 碑文里,书着两行字。 女儿:姜九笙。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