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一宁随口问了句:“怎么不多待几天?” 他捏了捏眉心:“忙。” “我看你很闲,都开始搞文学了。”霍一宁调笑,“我听东子说,你弄了个剧本,男主还是你自己的名字,容历,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酸。” 他与容历是一个大院的,还有东子,都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,这么说也不太确切,毕竟容历这厮打小就不一样,他没穿过开裆裤,两三岁就捧着本孙子兵法,和一群老爷子们指点江山,在掏鸟窝捉泥鳅炸飞机的年纪里人模狗样地做着‘别人家的孩子’。 后座的男人忽然掀开眼:“东子说的?”他身子后靠,微微仰着下巴,眉眼清逸,薄唇嫣红,像水墨丹青里一点朱红,冷峻里带着风雅与张狂,“我看他是骨头痒了。” 霍一宁笑而不语。 别看容历这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,拳头却是他们几个之中最硬的。 手机振动了几下。 容历蹙眉,任它响了几声,才接起来:“喂。” 他寡言,面无表情,看着车窗,偶尔回应几句。 “嗯。” “后天回去。” “我挂了。” 然后,他便挂了电话,继续闭目养神,眉头不展,抿着唇。 霍一宁问:“谁啊?” 他没睁眼,车窗外的霓虹晃眼,他抬起手挡住了眼睛:“少管。” 霍一宁似笑非笑,故意打趣:“林莺沉?” 他目光立马钉过去:“她不是莺沉。” 果然,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,容历这幅水墨丹青就如同上了颜色,神情都浓墨重彩起来。 大院里的哥们儿都知道,容历在心脏的那个位置,纹了两个字,莺沉。 去纹身那一年,容历才七岁。 容家都以为这孩子疯了。 手机又振动了几下,这次是霍一宁的来电,他按了接听。 “队长,有命案。”是副队赵腾飞。 霍一宁单手握方向盘:“现场在哪?我直接过去。” “万和区,西江北乐天苑。” “我半个小时后到。”挂了电话,霍一宁靠边停了车,回头,“容历,你下去,我有案子。” 容历没动,冷着眼瞧霍一宁:“这里是高速。” “你随便招一辆车,只要是女司机,肯定带你一程。”霍一宁满脑子都是命案,催促,“快下去。” 容历:“……”想拧掉他的狗头。 霍一宁约摸半小时后到了凶案现场,案发地点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出租房,他亮出警察证,进了现场。 法医张婕好刚采证完:“霍队。” 霍一宁拿了一副手套:“死者身份确认了吗?” “已经确认了。”张婕带他去了厨房,尸体还在橱柜里没有移动,“死者乔方明,四十二岁,男,是天北医院血液科的医生。” “死亡时间。” “昨晚九点半到十点之间,凶器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。”张婕蹲下来,将尸体稍稍往外挪动了一点,“死者全身共有六处刀伤,致命伤在左胸腔,刀尖直接插入了肺部,失血过多导致死亡。” 霍一宁在厨房转了一圈,目光落在地上,一地血水,湿哒哒的:“是谁报的警?” “是房东。”回话的是蒋凯,“楼下的房客投诉,有水从阳台漏下去,房东进来后发现厨房的水龙头没有关,并且地上有血迹,打开橱柜的门才发现,里面有一具尸体,而且尸体并不是这间公寓的房客。” 那么房客,便是第一嫌疑人。 杀人,藏尸。 正常来说,杀人后,都是抛尸,凶手为何要将尸体藏在橱柜里。 厨房并没有大量的血迹与清洗过的痕迹,很明显不是第一案发现场,霍一宁问:“第一案发现场是哪里?” 蒋凯领着他出了厨房,到公寓的门口:“这个位置。”又道,“不过因为水龙头没关,被冲得基本没留下什么证据,除了墙上的血。” “房客的信息查到没有?” “房东也只知道名字,具体身份还没有查到。”蒋凯把记录的本子翻开,“五十岁上下,男,名叫苏万江。” 苏万江? 有点耳熟。 霍一宁正思索着,有人突然大喝了一声:“你们在我家干什么?” 门口,男人有点驼背,面相浮肿,已过中年,头发花白,他手里提着几瓶啤酒,正瞪着眼看着屋里。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