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事。”姜九笙伸手,手指在他眉间点了点,说,“别担心了,也别皱眉了。” 他抓过她的手,亲了亲。 才刚醒,没什么力气,她声音很低:“博美呢?” “在宠物医院。”时瑾知道她记挂,娓娓告诉她,“刚刚来过电话了,没有生命危险,养养就会好的。” 姜九笙适才松了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,她有些脱力,心有余悸着。 时瑾蹙着眉,借着灯光凝视:“笙笙。” “嗯?”姜九笙侧躺着面向他,抬起眼,目光对视。 时瑾说:“对不起。” 嗓音低低的,压抑又紧绷。 姜九笙抓着他的手,放进被子里,力气还没恢复,音色无力,有些软软的,反问他:“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?” 时瑾垂眸,眼底落了阴影:“我来晚了。” 姜九笙听出来了,他在自责,甚至,眼底有愤怒,深处燃着那种急于报复而一发不可收拾的气焰,在极力地克制隐忍着。 她有点不安: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 时瑾犹豫了一下,简明扼要,没有细说:“来时路上出了车祸。” 姜九笙一听便紧张了:“你有没有受伤?” “没有,避开了。” 她不放心,撑起身子要爬起来,时瑾扶着她,又把她抱回去,站直了让她看个仔细:“我没事,撞在了护栏上,车子性能好,没伤到我。” 姜九笙这才放心:“那就好。” 不早不晚,偏偏她出岔子时,他也不顺,姜九笙不免会多想。 时瑾揉揉她皱着的眉头:“这件事我去弄清楚,你好好养病,什么都不要想。” 姜九笙想了想,点头:“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窝火,你做什么我都不反对,就答应我一点。” 她了解时瑾,绝不会息事宁人。不论他平素涵养多好,待人多绅士有礼,可她知道,时瑾也绝非忍气吞声之人,他有他的底线,同样,也有他的手腕。 她的时医生,秦家六子,怎么可能是庸庸之辈,这一点,姜九笙坚信不疑。 时瑾应:“好。” “不要受伤,不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。”她说得郑重其事,看着时瑾的眼睛,很坚持。 时瑾没有迟疑,答应了:“嗯,都听你的。” 他的话,姜九笙都信,这才放下心,往床后面挪了挪:“你也上来,一起睡。” 时瑾脱了鞋,陪她躺下。 夜深人静,病房外,走廊灯微暗,宇文冲锋咬着一根烟,没点着,靠着姜九笙病房门口对面的墙,又站了一会儿,把烟扔进了垃圾桶,转身,抬头看见了谢荡。 宇文冲锋漫不经意地抬抬眼皮:“还没走?” 谢荡挑着眉:“你不也没有。” 宇文没说话,好整以暇地看谢荡。 谢荡盯着他:“你脖子上挂的那枚戒指,是不是跟笙笙有关?” 是问句,不过语气笃定。 他十五岁就进了音乐圈,与宇文冲锋认识了七八年,怎么说,性情完全不同的两人虽总是磕磕绊绊你来我往,可却出奇地臭味相投。谢荡是知道他脖子上挂了个宝贝的,从来不让人碰,有次喝高了,他抢着要看,宇文当时就踹过去了。 宇文冲锋没否认,没什么情绪地回了:“是她散打比赛的奖品。”往椅子一坐,懒懒地后靠着,笑着说,“我偷来的,她不知道。” 谢荡一脚踹过去:“你他。妈。的藏得真深。” 娘的,自己每次喝醉酒就拉着这奸商说笙笙,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看明白,然后好帮着出谋划策,虽然没有明说过,可也没藏着掖着啊,谁想到这货居然藏私。 宇文冲锋只是笑笑,一脸坏相。 谢荡想着要不要拖他出去暴打一顿,看了看他手上的伤,算了,还是等他好了再打。 “你手怎么了?”谢荡试探性地,“又是你家唐女士?” 他也是偶然见识过宇文家的那位夫人,那次他在宇文那里过夜,唐女士半夜过来,当时没什么异常,半夜的时候就吞了安眠药。 谢荡后来才知道,宇文冲锋那个对外正气凛然的父亲又换新人了,还是唐女士身边的女陪护,唐女士本来就有抑郁症,受了刺激会有自杀自虐倾向。 这也就算了,每次宇文冲锋都跟着受牵连。 宇文冲锋像习以为常,不痛不痒地‘嗯’了一声。 谢荡无语,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家庭,也不知道说什么了,扭扭捏捏的肉麻话他说不出来,就坐他另一头。 电话响,宇文冲锋按了免提。 “锋少。” 是他的私人秘书胡明宇。 走廊里很安静,只有宇文冲锋的声音:“招了吗?”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