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张开手,笑容满面,仰着头,看风筝慢慢悠悠地飞落,只是未等她抓住风筝线,男孩便从树上摔了下来。 “小金鱼!” 少女惊慌失措,问他疼不疼。 男孩愣着神,颤抖地指着不远处的花房:“姐姐,花房里……有好多血。” 少女募地站起来,转身跑去了花房。 “姐姐。” “姐姐。” “……” 风筝飞远了,挂在了远处的枝丫上,少女推开了花房的玻璃门,看见地上有血,女人躺在血泊了。 还有一个男人,跪在地上,手里拿着刀,刀尖上的血顺着滴下。 她几乎没有思考,扑了上去,抓住了男人鲜血淋漓的手,说:“你去死。” 然后,那把沾了血的刀狠狠刺进了男人的身体。 像老旧的电影,突然卡在了那一幕,男人惊恐的瞳孔里,是少女的影子,是她,是年少时的姜九笙。 远处,有小男孩在嚎啕大哭,还有一个少年的声音。 “笙笙。” “笙笙。” “笙笙。” 谁在叫她,少女回头,看见逆光里走来一个人,高高的个子,白衣黑裤,是个少年,他伸出了手,干净又漂亮的手。 “笙笙。” “笙笙。” “笙笙。” 是时瑾的声音。 姜九笙募地睁开了眼,大汗淋漓,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全是眼泪,耳边,时瑾在叫她的名字。 “笙笙,笙笙。” 姜九笙愣愣地转头,才发现,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,她抬起眼睛,瞳孔泛红,哑着嗓子喊:“时瑾。” 后知后觉,惶惶不安,她似醒非醒,看着自己的手,梦里沾了鲜血的手。 时瑾把她抱进怀里,对她说:“不怕,只是做梦了。” 姜九笙抬头,眼里还有未褪的惊恐:“时瑾,”她声音有些发颤,抬起来,拽住了时瑾的衣服,说,“我梦见我杀人了。” 他轻轻拍她的背,把她额头的汗擦掉。 姜九笙一张小脸惨白,一点血色都没有,自言自语似的:“我用刀刺的,他不动了,流了好多血,地上摆了很多盆木槿花,也沾到了血。” 时瑾把她抱起来,捧着她的脸,让台灯的光照进她眼睛里,他说:“不是真的,只是做梦而已。” 姜九笙目光定定的。 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,像身临其境,竟一时走不出来。 时瑾抱她下床,给她喂了水,一遍一遍地哄,安抚了许久。 她没了睡意,窝在时瑾怀里:“时瑾,我要是真杀人了,你怎么办?” “能怎么办?”时瑾回答得平静又随意,“毁尸灭迹。” 怎么连犹豫思考都没有,这么理所当然。 姜九笙心惊了许久,问他:“不怕坐牢?” 时瑾眼里,像燃了两簇火焰,直直忘进她眼底,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:“我可以去坐牢,但笙笙你不可以。” 姜九笙一把抱住时瑾的脖子,笑着说那她要去劫狱。 时瑾说不可以,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,给姜九笙喂了一杯温牛奶,然后抱她去床上,她没有睡意,拉着时瑾不让他走。 “不要走,陪我一起睡。” “好,不走。”时瑾亲了亲她的脸,躺进被子里。 她用力嗅了嗅,鼻尖全是熟悉的气息,心头那没由来的忐忑方才缓缓平息,片刻安静后,睡意昏沉。 “笙笙。” “嗯?” “笙笙。” “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,叫叫你。”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