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,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 今日午膳依旧是在畅春园,赫连铖设宴,百官进贺,到了晚上却是家宴,就设在盛乾宫,请了高太后与他四个皇帝还有灵慧公主。 先皇五子四女,先前生了三位公主,然后再得了赫连铖这个皇长子,前边三位公主年纪都已经出阁,只剩下灵慧这一位公主还未谈及婚嫁之事,也只有她最得宠爱。故此高太后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她,别说是参加赫连铖的生日筵席,便是出宫去上林苑行猎,也是随她的意思,只要做得不出格,高太后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灵慧公主走进盛乾宫的偏殿时,身边还跟了一个人。 那便是赫连铖望眼欲穿的慕瑛。 今日他收到了她的生辰贺礼,是跟灵慧公主的一道进献,是她临帖抄写的《千秋贺》。赫连铖展开那幅字一看,只觉字迹秀美,看着清爽得很,心中得意:“快些将瑛小姐的字挂起来。” 江六捧着卷扶退了出去,交给了外边伺候的江小春:“快些去挂到寝殿里。” 江小春展开那幅字看了下,啧啧赞了一声:“瑛小姐的字越发好看了。” “你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,莫要啰嗦,快些去挂好,皇上今儿心情好呢。”江六笑眯眯的拍了江小春一巴掌,虽然今日是赫连铖的生辰,可在他心里,比自己过生辰还要快活,皇上这是又大了一岁,特别是今晚要纳绵福了呢,可算得上是成年人了。 赫连铖见着慕瑛进来,心里有些没底,抬眼看了她一下,就见她笑容浅浅,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模样,这才放下心来,他还生怕慕瑛对自己纳绵福一事有什么想法,看起来毕竟是大家闺秀,知情达理。 高太后早就端坐在左首之侧那个座位,含笑望了赫连铖一眼:“皇上,从今儿开始,你可是大人了。” 这话里的意思,谁都能听出来,赫连铖冲她笑了笑:“多捞母后费心。” “皇上,这沉樱乃是哀家看着长大的,举止得体,又容颜秀美,刚刚好合着老祖宗传下的规矩,哀家就将她赐了给你做绵福罢。”高太后缓缓抬起手来,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闪闪发亮:“皇上觉得呢?” “母后安排的,自然是极为妥当的。”赫连铖没有拒绝,高太后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得体,每一步安排都不容反驳,就如现在提出让沉樱给他做绵福这桩事情,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。 上元节那晚上的案件,到此时还没有完结,京兆府倾尽全力与五城兵马司一道追缉凶犯,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线索,那一群戴着面具之人,就如凭空消失掉一般,再也没有人发现。上官太傅一面叮嘱京兆府挨家挨户打听线索,一面报请赫连铖多加注意,千万不要再私自出宫,以免引来各种不测。 “朕出宫都不行?难道只能在这皇宫里呆一辈子,抬头只看到这方狭小的天空?”赫连铖愤愤不平,用力拍了下桌子:“查,彻查慈宁宫与高国公府!” “皇上,你可有证据说就是太后娘娘指使的?人证物证何在?”上官太傅花白的眉毛皱到了一处,连声叹气:“皇上,总得要有人指控才行,否则无从下手。” ☆、第 111 章 丝发披两肩(五) 上元节的事情,已经压在赫连铖心头很久了,这半个月来,他一直心情不好,仿佛有一双眼睛,正在暗地里偷窥着他,让他无所适从。 究竟是意外还是蓄谋?若是蓄谋,谁是幕后主使者? 真是高太后吗?赫连铖虽然由此疑问,可内心深处,却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,高太后与太皇太后一道抚养他长大,从小便对他格外温和,从未高声大气,不管他是一个无所依的皇长子还是成了太子做了皇上,她永远是那般和蔼可亲,而且事事为他设想周全。 对于高太后,大虞举国上下都是一片赞誉之声,都说太后娘娘宅心仁厚,善待先皇留下的子嗣。赫连铖仔细的想着,高太后不论是对他,还是对其余的皇弟,都是一样的温和,并无偏颇,若是说对谁严苛些,却是对她的亲生儿子赫连毓。 这样的人,到底是本性忠厚还是城府太深?赫连铖觉得自己有些迷惑,他很想相信高太后是真的温厚,可心底里却依旧还有一丝戒备之心。 这次上元节的意外,让他心中的担忧越发深了一层,回宫以后他喊了江小春过来询问,慈宁宫可有人来打听过他的动向,江小春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:“并没有,奴才也提心吊胆,害怕太后娘娘知晓了皇上的去处,要拿奴才开刀呢,好在有惊无险,奴才与司珍局几位掌事一道去了五凤楼那边,并没有惊扰到太后娘娘,而且奴才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