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就感觉到赫连铖对于慕瑛有几分不同,今日的牡丹花会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,虽说赫连铖痛恨慕华寅,可对她,却是倾注了一份情。方才赫连铖替慕瑛簪发时,那专注的眼神,那轻柔的动作,都泄露了他心底的秘密,让旁人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悉心呵护。 听了高太后的话,赫连铖心中十分得意,连连点头:“母后说得是,这支牡丹花簪子,除了慕大小姐,也无人能配得上了。”他转身面向慕瑛,一双眼睛牢牢的盯住了她:“你听,就连太后娘娘都说你最配牡丹,以后你便喜欢牡丹罢,木樨有什么好的,根本就体现不出你的气质来。” 慕瑛惊讶的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 赫连铖将锦盒关上,一把塞到她的手中:“这些你都拿着,是朕赐你的彩头。” “谢过皇上。”慕瑛低头行礼,心中有一丝慌乱,赫连铖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并不喜欢木樨这个秘密?今日的牡丹花会,其实是他早就布置好了,所谓的游园赏花,一切都只是幌子,其实是他想要送这套牡丹花的首饰给自己而已。 “大小姐。”小筝笑着望向慕瑛:“皇上赐下的这彩头可真好看,小筝还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的簪子呢。” 慕瑛站在那里,微风轻拂,流苏不住簌簌,地上便有碎金万点,不住变幻着光彩。 若这如小筝所说,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彩头便好,只是里边特殊的含义是她无法承载的,慕瑛手中拿着锦盒,心里苦涩不已,她还没满十二岁,在这皇宫还要住几年,赫连铖这般做,等于是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,还不知道有多少要忌恨她——例如,站在身边的这群夫人小姐,看她的目光,现在都已经不同。 当彩头都赏赐完毕,日头渐渐到了中天,身上忽忽的热了起来,墨玉姑姑奉太后娘娘之命引着贵夫人与小姐们去畅春园:“太后娘娘略备薄酒,请各位跟我走罢。” 得了赏赐的几家兴致勃勃,没有得的一个个垂头丧气,一群人跟在墨玉姑姑身后,脸上神色各异。这花会,其实就是将来后宫之争的一个开始,此时各家夫人小姐的心情,真应了那句话,几家欢乐几家愁。 灵慧公主与慕瑛一道并肩走在最后,她看着慕瑛鬓边垂下来的流苏,伸手去摸了摸,啧啧惊叹:“这簪子可真好看,也不知道是谁做的,这般精巧。” 慕瑛笑着看了她一眼:“若是慧姐姐喜欢,慕瑛将它转赠于你。” 灵慧公主眼中露出了欢快的神色,可转念想到高太后教她的那些话,不免又扫了兴致:“唉,瑛妹,你自己留着罢,皇兄赐你的彩头,怎么能乱送?” “不要紧,我这里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吗?”慕瑛笑着打开了锦盒让她看:“你瞧,璎珞、手钏、手链这些,刚刚好一套呢。” 几样东西躺在黑色丝绒的面上,分外显眼,被中天上的日头照着,晶莹可爱。灵慧公主眼睛亮了亮,但还是将那讨要的念头压了下来。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,见那些东西都有雕琢好的牡丹花,不由得噘嘴:“皇兄分明知道我喜欢牡丹花,为何又要将头奖给你。” 慕瑛心中不免有些慌乱,她支支吾吾随便找了个借口:“可能是那些大学士们没有领会到皇上的心思罢。” 灵慧公主伸手拢住了慕瑛的肩膀,低声道:“瑛妹,那些大学士真是欺世盗名,分明你的诗比我作得更好,偏偏评上了我的。唉,要早知道他们竟然更喜欢我这种,那我们就不用换名字了,都怪沉樱,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了。” 她回过头去,看了一眼身后,沉樱正扶着高太后走在小径上,半低着头,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。 “哼,沉樱总以为自己的诗写得好,听说她入宫之前就已有才名,却也只位列三等。”灵慧公主重重的哼了一声,心里的郁闷之气犹未消除:“她的诗竟然还被选上了,真真可恶,她名落孙山才好呢。” 沉樱定然是想讨好灵慧公主,才出了这样的主意,却没想到弄巧成拙,慕瑛微微摇头,都说人算不如天算,果然如此。 进了畅春园,桌子已经摆好,中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