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放到桌子上边,又弯腰跟慕夫人说了几句话,这才慢慢的退了出来,小丫头子将夹棉的门帘子一掀,外边白灿灿的一片。 才这么一阵子光景,雪就堆了这般厚,墨玉姑姑失神的看着朱红长廊前数竿翠竹,被大雪压得有些弯了腰,白色下边露出些绿色的底子来。回头再看了看那浅碧色的窗纱,虽则见不到人影,可依旧能回想起内室里的情景:“唉,我得去回禀了太后娘娘,或许慕大小姐有一年半载不能再进宫了。” 回到慈宁宫,高太后刚刚用过晚膳,正在厢房佛龛前做晚课,念完一卷经书站起来,问了下慕府情况,听着墨玉姑姑说慕夫人病体沉疴,也是发呆:“真是没想到,这般大好芳华,如何就要撒手去了呢。” “这人的福寿,自有老天爷给管着,这时辰到了,也就得走。”墨玉姑姑微微叹气:“只可惜了慕大小姐,才七岁年纪,怎禁得住这丧母之痛。” 高太后沉默了下,手指转着翠玉圈子不住的拨动,好半日才说了一句:“这是她的命。” 墨玉姑姑垂手而立,也不再言语。 “哀家要去太皇太后那边瞧瞧。”高太后指了指经书:“收好。” 墨玉姑姑上前去,仔细将经书整理了一番,这是清凉寺的玄慈方丈所赐,当时高太后进宫,特地请求高国公府将这卷经书赐给她,当时太皇太后还是皇后,听闻此事,盛赞了高太后一番:“进宫都不忘修行,真乃纯善之心。” 主仆两人从厢房出来,站在走廊里的沉樱上前,莞尔一笑:“太后娘娘,要去哪里?” “你且自去歇息。”高太后满意的看了沉樱一眼:“哀家这边有人服侍。” “是。”沉樱恭恭敬敬应了一声,转身离去,梅红色的衣裳被晶莹的雪景映衬,格外娇艳,就如枝头开放的梅花。 “这孩子,也是乖巧。”高太后眉眼带笑:“看着她,哀家仿佛见着了十多年前的自己。” “她如何能跟娘娘相比?”墨玉嗤嗤一笑:“不过是光禄大夫家的小姐罢了。” 高太后一挑眉,朝墨玉深深看了一眼:“也罢也罢,咱们不提这些事了,先去看太皇太后要紧。” 太皇太后今年才四十余岁,可经历了太多风浪,瞧着已是五十来岁的模样,憔悴无比,眼角处皱纹深深,沟壑纵横。 太皇太后没有生儿子,只生了一位公主,被先皇远嫁去了北狄,这么多年还没回过大虞,她将别人的儿子抚养长大,享受着这太皇太后的尊称,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幸福,却是少之又少。 在这深宫里太皇太后与高太后关系很好,因着她们两人走的路都是一样的,心有戚戚,她对赫连铖也是真心的疼爱——当年贺兰氏不得皇上欢心,被送去冷宫,怀着身孕都无人照看,是太皇太后生了恻隐之心才将贺兰氏接到万寿宫里来的。后来贺兰氏生了孩子,封了中式,有了自己的住所,可赫连铖却依旧没得先皇多看一眼,太皇太后怕赫连铖被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欺负,便将赫连铖带在身边——她自己没儿子,便将赫连铖当成自己的长孙一般抚养。 “皇祖母,您且歇着,现在宫里没什么大事,朝堂也很安静,您就不用管了。”赫连铖坐在床榻上,一只手拉着太皇太后,一边低声抚慰着她。 赫连铖的心目里,太皇太后是他最亲近的人,就连高太后都得靠边站,若不是太皇太后,别说这皇上的宝座,就是他活得顺不顺畅还是个问题。这深宫里鲜少有真情,但他却从太皇太后身上感受到了这难得的情意。 “朝堂里没事?”太皇太后喘了口气:“今日南安王来过。” 赫连铖一蹙眉,勃然大怒:“皇叔到底是想作甚!” 这群人,竟然从太皇太后这里下手来逼迫他了!赫连铖脸色沉沉坐在那里,心里头十分不愉快,他就是不想将母亲安葬入皇陵,用得着那些大臣指手划脚? “皇上,你要想想,你母亲若是不入皇陵,旁人会指皇上不孝。”太皇太后微微摇头,眼中有些不赞同的神色:“再说了,日后皇上难道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