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不了了。傅家同国公府交情甚笃,你若是同安平县主成婚,日后就是九公主的妹婿。也算同皇室沾亲带故了。日后还愁没有出头之日?” 闻言,傅言一甩衣袖,右手负在身后,正色道:“大丈夫立于世,一要顶天立地,二要问心无愧。怎能靠裙带关系走捷径?再者,下官同谁解婚,同谁定亲,是下官的私事,就不劳顾大人费心了。若是无事。下官便先行一步,叔父派人招我前去问话。” “哎,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!”顾大人微微恼怒,又是惋惜,又是痛心道:“本官倒是不信邪了,一个商贾之女怎能同安平县主相提并论?本官倒是不信了,中书令大人是你的长辈,怎会任由你如此糊涂!” “下官若是行事糊涂,叔父自然不会纵着我。”傅言拱了拱手,淡淡道:“可在下官心里,是安平县主不能同赵家小姐相提并论。顾大人,告辞!” 语罢,他也不待顾大人回话,抬腿大步朝前走去。顾大人惊得目瞪口呆,也算是有好多年不曾见过这种“胆大妄为”的后生了。他背着手在牢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,直叹气道:“可惜,可惜。我还想将自个儿的女儿许配给傅言呢!谁知他竟然是个死心眼儿的!得嘞,满身酸腐气儿,活该一辈子当个六品翰林院侍读!” 赵府。 入眼处是水粉色的牡丹花帐子顶,两排碧绿色的攒珠穗子,再往边上是紫檀木的雕花床架。赵汐朝缓缓的从睡梦中醒来,揉了揉眼眶,略有些茫然。 凤尾拎着麻团的后颈皮从外头进来,一见赵汐朝醒了,立马走上前来,温声细语道:“小姐,你总算是醒了。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现在可否要人传膳?小姐?” “……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 “回小姐的话,已经辰时了。小姐,您睡了整整一天,夫人派人来了几趟,回头小姐要不要去上房一趟?” “不了吧。”赵汐朝摇了摇头,心底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,怎么都喘不上气来。余光瞥见麻团四爪乱刨,头就更疼了。 “凤尾,将麻团放下罢。它要是再同汤包打架,晚上就不给它饭吃。它要是想不开,要当野猫,也由着它。回头把窝捯饬出来,日后就是汤包自个儿的了。” 闻言,凤尾应了一声,这才将麻团放了下来。起身将赵汐朝扶下了床。又找了身干净衣裳换上,这才小声询问道:“小姐?现在要用晚膳吗?” “不用。”赵汐朝轻轻道:“我想自己出去走一走,你不要跟着我。” “……小姐。” 凤尾抿唇,略有些为难的拽紧衣袖。可到底是不敢阻拦。只好退了下去。 夜静极了,时维初夏,清风徐来,满院子的荷香。青石小黛两边,设了几处长灯,隐在草丛后面,闪着淡蓝色的萤光。她伸手轻轻将额间的碎发拢在耳后,不知不觉走到了执名的院子门口。 院子里黑漆漆的,连盏灯都未点。远远看去,寂静的如同一座孤坟。庑廊里原本挂着的红色幌子不翼而飞,就连院子里种植的各色诡异花卉也被人连根拔起。屋里空荡荡的,除了一张光秃秃的床,连半点人住过的生气都没有。 赵汐朝心下疑惑,招人一问才知是她爹吩咐下人做的。大抵是要消除执名在赵家待过的一切痕迹。说来也十分可笑,到了最后,她还是不知执名到底想要做什么。 也许明明之中自有注定,执名命该如此,怨不得人。可她还是郁郁难平,总觉得执名不该是这个下场。最起码不能死得比前世早,也不能……死得比前世惨。 她擦了擦眼眶,将眼泪逼了回去。此时此刻也不知是心疼,埋怨,悔恨,还是怜悯,总是想再看一看执名的脸,再听一听他笑嘻嘻的唤她“汐朝妹妹”。 只是,现在说什么都是错,做什么都晚了。连替执名收敛尸首都做不到。她就是这么一个人,怕失去这个,怕失去那个,总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。一个也不想放弃。可却独独把执名放弃了。 赵汐朝抬眼望了望天,默默的离开了执名的院子。临走前吩咐下人落了锁,日后再也不许旁人进去打扰了。 转眼过了几日,赵家府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,赵老爷原先正苦恼自家女儿不肯同自己说话。眼下一见这阵仗,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。 战战兢兢的跑到院子里,就见一行官差大步行来,为首的一人穿着深色的宫廷服装,头上戴着一顶红缨帽子,踩着玄色长靴。一进门便朗声道: “传皇上圣谕,赵家满门跪下接旨!” 赵老爷浑身一个激灵,赶忙让下人将夫人和小姐请过来。这才乌泱泱的跪了一地。 “传圣上口谕,商贾赵弈擒拿朝廷逆党有功,特封正五品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