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今日正巧清罗街有庙会,早先也是答应的好好的,遂提前跟赵夫人打了声招呼,这才同赵苑去了学堂。 待走到庑廊时,沉闷的钟声敲了起来。赵汐朝生怕再迟到,背着书箱,一路哐当哐当的往班里跑。好在夫子还没到,她喘了口气,见明小侯爷早就在位上坐好了,这才羞赧的走了过去。 明小侯爷随手帮赵汐朝将书箱取下,和煦笑道:“怎的跑这么急?” 赵汐朝也笑:“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我这也想好好读书,以后考取功名,谁也不想总拖同窗们的后腿,是吧?” 明小侯爷莞尔,余光一扫,忽然瞥见窗外的一袭白影。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,眼睛微眯,侧过身去,伸手将赵汐朝略长的额发拢在耳后。 “也无须这般刻意,走路上让马车行得快些,少耽误些时辰,便可。” 赵汐朝吞了吞口水,红着脸往边上偏了偏。恰好宋先生进来了,明小侯爷也未再说些什么。 好巧不巧,宋先生今日像是吃错了药,一进来脸就拉得老长。四下环顾一遭,满脸严厉道:“这有的学生自己不想学好,就在角落里好好待着,别总想着走歪门邪道,平白带坏了好学生!” 他将戒尺在桌案上摔得震天响,唾沫星子乱飞,好容易才训够了。余气未消似的,一连点了好几个学生回答问题,皆是上堂课的内容。 赵汐朝昨个同赵苑逃了一日的学,眼下不由战战兢兢的。方才她就瞧见宋先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这里,不由将脑袋埋在了书后面。 她缩着脖子,嘴里念念有词:“别点我,别点我,别点我……” 哪知宋先生就是跟她对着干,所以下一句便是一声严厉的“赵朝”。 赵汐朝咬着下唇,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。宋先生一戒尺敲在了桌案上,沉声道:“赵朝,你还有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?你昨个去哪儿了,你说!” 她就知道是为了这个,眼下被宋先生抓了把柄,又没赵苑在跟前,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。宋先生是个很讲道理的人,他若是想抓谁的毛病,必得让那人心服口服。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。 如此,他摸着胡须,道:“你别跟老夫扯什么身体不舒服,肚子疼,家里红白事,哥哥娶亲,姐姐嫁人。今个老夫就考考你,你若是答得好,就姑且放过你,你若是答不上来,哼!” 这一声“哼”包含着千言万语,总而言之就一句话,她今日若是答得不好,大概就离死不远了。 正当赵汐朝一筹莫展,准备坦白从宽时,左边衣袖轻轻一震,她下意识的就往明小侯爷的方向看。 “唇语,看得懂么?” “啊?”赵汐朝心脏狂跳,心知这回是有救了,她赶忙点了点头,可怜兮兮的小声道:“看得懂,看得懂。明连……不,明连哥哥!你今日若是肯救小弟一次,小弟自然感激不尽,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,尽管说不必客气的!” 明连笑而不语,却听宋先生道:“远山书院的院训,你说给大家听听。” 赵汐朝松了口气,这个到是知道的,从前刚来书院的时候,明连同她说过。遂大声道:“人与自然,天人合一。端雅方正,勤学好问。” 宋先生点头,继续问道:“远山书院的前身是什么?” “道观!” “创始人是何人?” “这个……”赵汐朝挠了挠侧脸,余光瞥向明连,却见明连唇微微张开,无声的说了三个字。 赵汐朝吞了吞口水,道:“明思源?” “那你说一说,书院的创办历程。” “崇德年末五十年,起始为道观,之后先帝授业于这位明先生,遂大改道观为学堂。玄正年初,正式改名为远山书院。由先帝亲自提笔所书,留有一柄九股金鞭,上打天子,下打奸逆,但凡品行不端者,均不可踏入书院一步。”赵汐朝自己说完,都茫然了一阵,她皱眉,不可置信的看着明连。若说姓“明”,岂不是同明国公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? 远山书院莫不是明连家开的? 在场众人无一不面露吃惊的看向赵汐朝。要知道远山书院素有名声,学生广布天下。可若是说起创始人,藏书阁的书籍并未有详细的记载。眼下赵汐朝却能逐一说出来,自然惹得众人议论纷纷。 宋先生仔细细细的打量着赵汐朝,又凝眸瞥向了她身边坐着的明连。若一思忖有了计较,便也不预备着找赵汐朝的事了。 赵汐朝大松口气,正预备着坐下,忽听宋先生道:“让你抄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