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梢眼睛一红,恨恨地盯着鹰如:“要不是你逼他回寄水族,他也不会这样,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!” 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巡视,大约是在确定真伪。许久,鹰如淡淡地问:“他死了?” 柳梢别过脸不答。 “果然如我所料,”鹰如非但没有发怒,言语神态反而从容起来,只是这种从容,令人莫名地感到危险,她整理衣裳站起身,“这个种族承受诅咒,怎么可能离开水,又怎么会只出一个白衣?看来的确是有代价,被自己的族民放弃,是他的失败。” 她转向阿浮君:“他不如你狠,哼,身为妖君却心软,荒谬。” 柳梢听不得别人指责诃那:“是你自己心狠,说喜欢诃那,得不到就要他死,你的喜欢算什么?” “害死他的不是我,是你,你们,”鹰如冲阿浮君冷笑,“你明知道自己更适合那个位置,却故作好心把他推上去,所以他才落得今日下场,还有——”她又伸手指柳梢,“还有你!若不是因为你,他怎会放弃妖阙,害得寄水族如丧家之犬?为情所惑,简直糊涂至极!” “不错,我的确后悔过,若当初我为白衣,必能带给妖界千年辉煌,寄水族将因白衣而荣耀,”阿浮君终于开口,平静地道,“但如今,他的一时糊涂,或许能让寄水族从此不必再需要白衣,我愿意等待结果,再改变评价。” 柳梢忍泪点头:“他会做到的!鹰如,你根本不懂诃那,他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 怒色一闪而逝,鹰如道:“我不懂?你害死他,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懂!寄水族是好是坏,他都已经不在了,不在了!寄水族再荣耀又有什么用?他回不来了!你若喜欢他,就只会让他活着,不是为了魔宫放他回去送死!你比得上我?我要他活着,看到他,别的与我何干!” 柳梢愕然。 过分激烈的话,如此耳熟。背负责任的男人,可爱,更可恨吧,众人赞扬尊敬他的时候,又有谁知道女人的愤怒与悲哀?在责任面前,她们总是被放弃的那个。他绽放光彩,只给她们留下痛苦。她们要得那么少,他却做不到。 柳梢有过这样的恨,不过鹰如的恨意比她来得更强,更热烈,和她的爱一样。 掌中出现一片白色羽毛,鹰如轻轻扬手,羽毛登时如离弦的箭飞走,立即便有妖将接信符前来,朝她作礼。 “午王。” “传我之令,百妖陵六部,即日出兵仙海!” “是。”妖将离去。 “你这个疯子!”柳梢对她的同情全都飞到九霄云外,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!” “当然是坏你的事,”鹰如似笑非笑地道,“我也很好奇,魔宫如此大动作,到底是想图谋什么呢?” “你!” “如何?” 柳梢一忍再忍:“你当我真不敢杀你?” “你敢吗?”鹰如终究是压抑不住情绪,大笑,鹰眼血红,“我死了,我王兄一定会为我报仇,百妖陵插手,你在仙海的行动还是会失败!” 柳梢讽刺:“你别做梦,他要是出兵,就不怕妖阙偷袭?” 鹰如悠然道:“他重视我远胜过百妖陵,有我,才有今日的他,我们兄妹的情谊岂是你们能了解。” 洛宁突然道:“令兄信任看重你,你却要拿整个百妖陵冒险,毁了他的基业,于心何忍?” “为何不忍?”鹰如道,“百妖陵因我复兴,其存亡自然也该由我决定。” 洛宁示意她看阿浮君:“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无迹妖阙?” “既然诃那那么在意寄水族,我便让他如愿好了,妖君白衣一统妖界,寄水族多荣耀啊,”鹰如幽幽地叹息,突然又冲洛宁挑眉,“你难道不希望阿浮君好?我可是白送个人情给你的。” 洛宁愣了下,没在意:“原来你只是恨柳师姐。” 鹰如冷声:“诃那不想连累她,我就偏不让她如意!” 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