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看看那图纸,这府宅实在是精妙,品味倒是不俗。 李夫人看到更是坐立不安,觉得此时再不开口,便是要迟了。于是连忙说道:“民妇要代小女谢过司马大人的错爱了,只是她如今病得严重,实在是难以堪当人妇,依着民妇的意思,是希望若愚就在我身旁养着便好。也希望司马大人能早日觅得良眷……” 淮阴郡主却是笑容未减,语气也依然是温温和和:“老夫人,您是不了解我这表弟的脾气。他从小便是这个样,看不上眼的,瞧都不会去瞧一下;可若是喜欢的,拼死也要弄到手的。因着他这个臭毛病,不知被父母训斥了多少次,可依然改不掉……如今,他没了父母,我虽然只是表姐,却甚是疼爱这个弟弟,他想要的,我也愿倾尽所有地帮衬着他。 二姑娘去北地一事,是板上钉钉,决无更改的了,只是要看她是坐着婚轿去,还是坐着囚车去了,老夫人,您是希望哪一样呢?” ☆、第 20 章 李夫人一听,登时呆愣住了,她没想到看似和煦淮阴郡主竟这般口出威胁之言,不由得呆愣一下:“郡主,您这是何意?” 淮阴郡主微微一笑,半点不似刚刚胁迫过人的样子,只是朝着一旁的侍女挥了挥手,那侍女便用小托盘呈来了一封奏折,将奏折摆到了李夫人的面前。 “这是从与劲风交好的工部刘大人那得来的。也是机缘凑巧,刘大人恰好是为了赴宴,来了我这儿,提及了李二小姐挪用工部银两的那一笔官司。因着劲风一心仰慕着二小姐,干冒天下之大不韪,硬是恳请刘大人暂且扣下这折子,先不要呈上圣听。 劲风原先虽然仰慕着二小姐,可是想着小姐刚刚退亲,当是不喜打扰,便想忍耐着些时日再上门提亲,可是看了这折子,心内挂念着小姐,便即可催促这我上门提亲去了……他一心只想着娶了小姐,也好替她挡一挡祸事,可是自己也不想一想,这一股脑的热忱,搞不好便被人看成要挟了,咳,真是我的傻弟弟啊!” 李夫人本是被郡主的话挑拨得气火上涌,听清了缘由,再看那折子上罗列的迢迢罪证,那火星子便一股脑地熄灭了。折子是织造府魏公公的手笔,罪证赫然有李家的明细出帐,除了沈如柏,谁还会做这等下作之事? 褚司马可是半点不傻,傻的是自家的女儿。当初挑选的入赘郎君竟然是这般狼心狗肺的货色。她们李家自问无半点亏欠他沈如柏,可是为何他竟是这般步步紧逼,要置若愚于死地呢?“ 依着郡主的说法,落井下石的是沈如柏,而司马大人却是欲解救李家于水火的恩人。 虽然这要挟的意味同样毫不掩饰,可是从道义上说,司马大人并未作出什么不妥之处,实在是让人无法指责……” 李夫人心内一急,双膝跪下,开口恳请道:“还请郡主开恩,求一求那刘大人,小女实在是为奸人所害,如今又是这一副样子,如何能承担得起罪责?” 郡主连忙命侍女扶李夫人起身,叹口气道:“如今京城那里,是白家的地界,这折子里有沈家二公子出的细账,又是魏公公亲自拟写的。若是上头一直没有回话,那魏公公必定还会有后招。 若是折子递了上去,就算是劲风有心回转也无能为力。当今天下重囚皆是发配到北疆充作苦役修筑工事。若愚小姐这次祸事可不小啊,就算是劲风一力回旋,也不过免了死罪,落得充作苦役下结局。这一路囚车劳顿,她又是脑子不大灵光,若是被那贪图美色的差役看上……” 淮阴群主话点到这里,便不再往下说了。那李夫人已经是面如白纸摇摇欲坠了。 当下她站起身,脸上的笑容清减了些,淡淡道:“劲风一心爱慕二小姐,我这个做姐姐自当成全,可是他毕竟贵为大楚司马,还是得顾全些官家的脸面,这般求女不得,若是传扬出去,岂不是褚家的脸面尽无?我表弟是个好强要脸儿的,若是恼了起来,那冷清冷性儿连我也是看不下去的。还望老夫人替若愚小姐好好想一想,也成全了劲风这个痴心之人……” 淮阴郡主是何等的人物?通身的贵气逼人,言谈举止皆是压人一等,李夫人在她面前自动便矮了几截。 李夫人心内明白,一个小小的江南织造府公公此时都能拿捏了女儿的性命,若是得罪了这一等权贵褚劲风淮阴郡主之流,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。 她是实打实地心疼着女儿,可是也不能不为李家的门楣着想。 自古以来,多少为巨贾豪门一朝得了官司,家财散尽锒铛入狱,从此一蹶不起? 他李家这些年来积攒的家业,是禁不起那些贪官污吏磋磨的。而她那如今娇弱得如同花骨朵般的二女儿更是禁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