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天意如此,自古好梦难圆。 梦醒后,连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煦方也消失了。 那悠悠岁月,或喜或悲,荣耀苦痛,都是虚幻一场。 而世道轮回,辗转至今,我还是没能逃过那个人的预言。 不论何时、何地,不论我记不记得我们的过往,我依旧还是爱上了他。 风离说的没有错。到头来我还是栽在一个‘情’字上。 洞外的树突地一晃。 把我的思绪从沉浸在往事中晃醒。 有人。是谁? 我本能的抬起眼帘。 一道模糊的红影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中。 眼泪夺眶而出,然后,我看清了那人的样貌。 “公主……” 第四十二章 雨幕笼罩在京城的上空,噼噼啪啪的落在山林峭壁之上。 此情此景,令我不由想起不久前的某个雨夜里那一身浸透的红袍。 只不过,这世间会身着红袍从来就不止宋郎生一人。 我朝官服一至四品皆是绯色,大理寺卿正三品,胸前织锦以金丝绣雀……而跟前人的这身官袍补子图样,乃是四品云燕。 国子监司业,从四品。 我警惕的注视着他,想要撑起身来,却被手心的伤口蹭的一下激灵。 “别动,坐着就好。”聂然的声音飘进洞口,他走到我的身边,蹲下,握起我的手,翻过来,望见掌心处密密麻麻布着被树枝扎破的口子,鲜血淋漓,他眉头深锁:“这——” 我缩回手,问道:“聂大人怎么会在这儿?” 聂然不答,兀自低头将里衫撕成长条状,托起我的手慢慢拭净血珠,亦不给我机会抽离,直待两手均裹扎妥当,方才松开,道:“我见公主跳崖,事态紧急,便……” 我不可置信,“你见我落崖,便也跟着跳下?” “我,”他顿了一顿,“只是,隐约记得这下头有棵攀岩树,”他将腰间匕首取下来,刃口被磨得七零八落,“就借着这支匕首滑着崖壁而下,待见到大树方才跃了下来。” 我一呆,这山涧有树只有我和煦方知道,聂然见我坠崖不由分说跳下,莫非…… “你,你是说,你记得这里有棵树……你,你记忆恢复了?” 他蓦地抬起眼看我,道:“我,只不过是零星的一点印象,其他的,我什么也没有记起来。” 心底没由来的泛起一丝失落来,我也不知我在失落些什么,但想到眼前这个人不是煦方,而是聂然时,我竟又感到几分惧怕,百思不得其解深夜露重他怎么会出现在灵山“恰到好处”救我。 聂然似乎并未注意到我的神情,他蹙着眉头突问,“这儿……也受伤了?”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,这才发觉腹部有鲜血缓缓渗出染湿了衣裳,凑近细看,果然有根细支扎入皮肉,却不知究竟有多长多深,才使得这小小创口流出这么多的血。 聂然伸手想要撩开我的外衫,我吓一跳,忙紧侧身避开,稍稍一动剧痛牵动全身,冷汗涔涔落下,“聂大人请自重。” 聂然一把握住我的肩,“若刺穿的是脾脏,再流一会儿血只怕连性命都难保,还拘泥什么小节!” 我被他满是怒气的神情慑到,“攸关性命也是我的性命,用不着你来担忧。聂大人莫不是连君臣之礼都分不清了么?” 聂然道:“既如此,臣唯有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