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欲谦虚两句,一只手伸 出截开我们的距离,陆陵君硬挤到中间,朝苏樵瞪了两眼:“白玉京可是我的人,你休妄染指。” 苏樵不爽道:“大家都是同门,你怎还分门别派的。” 陆陵君哼哼唧唧的道:“既然如此,你去找国子学太学那群小子做自己人啊。”话毕拖着我快步走出一段距离,我忍不住道:“陆兄你这话说的忒不厚道了。” 陆陵君连连摇头:“你不懂,咱们国子监阳刚之气过盛,会造成火头太旺无处可解之象,对于此类人就该敬而远之。” 我哈哈笑说:“你该不会被祸乱过了吧?” “我这么英气逼人怎么看怎么像是祸害别人的吧……”陆陵君转头,“白贤弟,别扯开话题,你先答我,这是怎么回事?” 我道:“就……其实我和祭酒大人……嗯……是远房亲戚,然后大家曾经同病相怜就……唔,收留了我。” 陆陵君将信将疑:“那你为何不早同我说?” 我诶了一声:“是你忽地就劫我来了,我来不及说啊。” 陆陵君道:“祭酒大人不怕因你而得罪公主殿下?” “不是你用条件换我出来的么?公主应该不会追究了吧……再说,”我把双手抱在胸前,“我觉得祭酒大人其实不怎么怕公主的……” 陆陵君道:“这你又是从何得知?” 我挥挥手:“不谈这些,诶,问你,何时才会有方雅臣博士的课?” 陆陵君想了想:“前日方上过算学,至少要等到后日吧,怎么了?” 我问:“那他其他时间一般在哪儿?” “问这作甚?” 我推着陆陵君的背,笑道:“带我去,路上再同你解释。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三更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方雅臣住在国子监南处的院楼里。据说早前是处闲云书斋,后来公主殿下发了话,便成了他避世之所,少有人搅。 绕过影壁到进院门前可见的搭了的花架种着爬墙虎,旁边的小鱼池上浮着几片睡莲,格外美好的景致。陆陵君说这处叫藏雅阁,是公主取的名字,听到这儿我不免槽牙泛酸。 走到近处,里头隐约传来袅袅琴音,是首颇阳春白雪的曲儿,满院清高幽徊。我示意陆陵君停下脚步,透着木栏往里望去,只见一个人半倾着头,临门而坐,专心抚琴。 乍看之下此人目光如潭,灰色布衣,再素雅不过。然而瞧的仔细,反倒看出一丝难以言传的妩媚,有种隔靴搔痒的微妙之感。我幽幽一叹,这样的风情身在一个男子身上,叫我们女子情何以堪。 方雅臣一曲弹毕,下一曲再起,陆陵君正待踏入,我抬手止住,示意他再听一阵。 这个曲调,十分耳熟。 似诗经柏舟,又似意难平。 意难平。不正是韩斐那日所奏么? 我瞥见那架梨花焦尾琴,与韩斐那把果然是一对“高山流水”,同出一系。我看着方雅臣那张满脸高寡的面容,听着曲子缭绕,想起很久以前,也是在这个院落,我吟诵道:“泛彼柏舟,亦泛其流。耿耿不寐,如有隐忧。微我无酒,以敖以游。” 我看着他:“你当真舍得?” 他淡笑:“人多是如此,我不舍,他舍;我舍,或者他就舍不得。若终究注定离开,不如留点余白,即使不回头,日后想起也不至那么逼仄;若两个人都舍,那敢情好,自此风清月朗再不相欠。夜间秉烛同游的不是我,也不至心痛。 我道:“本宫可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