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徵点点头,“今天顺利吗?” 陆见深答一切都好,唯独皇帝频频走神,不过他未说出来。陆见深望了望陆徵,隐隐觉出他有烦心事。早上请安时,父母精神都不大好的模样,似乎未休息好。昨日母亲离开西苑时,便有些神不守舍,自己叫她,她都没反应,还是宫人提醒才回神。 拇指摩挲了下中指,陆见深在想,到底是什么事,能让父母都为之发愁。 用过晚膳,陆徵打发了陆见深和陆见游,单独留下陆夷光。 离开的陆见游挤眉弄眼,“肯定是她闯祸了,爹娘要教训她。” 陆见深瞥他一眼。 觉得受到藐视的陆见游鼓了鼓腮帮子,“我肯定没猜错。” 陆见深懒得搭理他,径直走了。 陆见游气苦,难道他们不敢讨论下她到底闯了祸,以及如何幸灾乐祸吗?自觉曲高和寡的陆见游垂头丧气地回前院。 若是陆夷光知道陆见游在想什么,她巴不得陆见游说的都是真的,她宁愿闯祸被骂也不想晴天降霹雳。 被单独留下的陆夷光心里也在打鼓,她倒是没往闯祸上想,而是亲事上,这么神神秘秘还得避开兄长,想来想去也只有她的亲事了。毕竟她十六,很大了。 怀揣紧张中又带着期待的心情,陆夷光随着父母回了墨韵堂。 坐下后,陆夷光眨眨眼,认真地看着坐在上首的父母。 陆徵和南康长公主对视一眼,陆徵清了清嗓子。 陆夷光聚精会神,下意识挺直了背,戏肉来了。 陆徵张张嘴,觉得喉咙里堵了沙子似的难以开口,他定了定心神,“你长大了,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。” 陆夷光愣了,这开场词不对啊,不该是,你长大了,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?什么叫有些事该告诉她,什么事? 凭借她丰富的话本阅历,陆夷光猜测,“难道你们给我定过一门娃娃亲,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?” 陆徵:“……” 南康长公主:“……” 陆夷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,看来她猜错了。 陆徵哭笑不得,沉郁的心情被她这一打岔都略微放松了一些,可也只是一些而已,他正了正神色。 陆夷光忍不住也跟着正经起来,还体贴道,“爹,你快说吧,你这样我紧张。” 陆徵眼望着她,“不管接下来我要说什么,阿萝你且记得,你是我和你娘的女儿,一直都是,我们疼爱你之心一如既往。” 陆夷光心里一突,不着边际地慌乱起来,眼底笑意潮水一般退去。 “其实从血缘上来论,我应该是你舅舅而非你父亲。”陆徵眼不错地看着陆夷光。 “爹,你逗我呢,”陆夷光不满,“爹,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,娘,你看爹他——” 陆夷光半张着嘴,木愣愣地望着满脸担忧和悲哀的南康长公主,打从心底凉起来,整个身子结了冰一般,她一寸一寸扭头去看陆徵,神色严肃没有半点戏谑。 轰隆一下,陆夷光只觉得被雷打中一般,头晕目眩,耳畔嗡嗡作响,“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,你们再这样,我要生气了,我真的要生气了!” “阿萝。”南康长公主嗓音粘滞,泪光闪烁。 陆夷光猛地站起来,气急败坏地直奔门口,“你们怎么能这样,气死我了。我,我不跟你们好了。”六神无主之下,她说出了小时候最常说的威胁之词。印象里,只要她这么一说,所有人都会来哄她,顺着她意。 “阿萝,”陆徵叹了一声,“回来,慢慢听爹把话说完好吗,你是个大姑娘了。” 站在门口的陆夷光抓着门阀,眼底发烫,彷佛有什么受不住惊吓要跑出来,她胡乱抹了一把脸,用力打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