触,实在再摆不出什么笑脸,“盛女士,我记得我说过,我……” “我是来道歉的。” 盛夏截了她的话,率先说明自己的来意。 盛微语抿起唇,“不必了。” “微……” 盛夏望着她,张了张嘴,瞧见她陌生冷漠的表情,神色黯淡下来,改了口:“盛医生。” 她徐徐开口:“周远松什么都和我说了,我回去之后,也找人调查了,你在你舅舅家……” 她像是不忍心再说下去,顿了好久,再开口时,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,“我认,我什么都认,我把对周远松的恨转移到了你身上,我瞒着他生下你,又把你丢在老家,任由你寄人篱下,自生自灭,我自以为,这是对周远松最大的报复。” “后来,你舅舅告诉我,你失踪了,我猜到是周远松知道了你的存在,回过头想着自己这些年对你的忽视,我才悔悟,对一个无辜的孩子,我都做了些什么?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,不,我不配当一个母亲。” 盛夏一句一句地道出自己的罪行,声泪俱下。 盛微语却始终表情淡淡,好似听着别人的故事,无动于衷。 或许不是无动于衷,而是麻木了。 过去的她,想象过无数次,罪人如何在她面前忏悔,每每想起,激愤得胸腔颤抖,可真正在她眼前发生时,内心却不再有什么波动。 “不用再说了。” 盛微语终于开口,语气出奇地平静,“我不会原谅你。” 即使是亲生母亲,她也做不到毫无顾忌地原谅。就当她是不孝吧,要她说出一句“没关系”,她做不到。 盛夏抹干净眼泪,很快整理了情绪,“我不求你原谅,我没资格得到你的原谅,”她看着盛微语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我只是想……求一个重新关心你的机会,可以吗?” 这句话比求原谅的话,更能触及到盛微语的逆鳞,盛微语发怒地盯着她,下颚紧绷着,隐忍着情绪。 她想讽刺这句话的虚伪,想说这句话太像马后炮,所有能想到的刻薄的话都集中在嗓子眼,可抬眼看见盛夏那如履薄冰的神情,她抿紧的嘴唇颤抖了好久,堪堪挤出一句,听起来没那么尖锐的“不用麻烦了”。 她的拒绝在意料之中,盛夏的神色还是黯淡下去,可却同时因为她没有辱骂自己而惊喜,她几近卑微地开口:“以后有需要,可以尽管来找我,不麻烦的,不麻烦的。” 盛微语没再说话,一言不发地收拾着东西。 盛夏知道她不想再理会自己,识相地告别离开。 在盛夏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瞬间,屋子里的人像是卸了千斤重担一样,瘫软在椅子上。 盛微语盯着紧闭的门,忽然觉得胸口发堵,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很久很久,压抑得喘不过气。她用力捶了捶胸口,想给自己顺气,可不知怎么,泪意开始汹涌。 她偏过头,泪眼朦胧间,隐约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少女,望着她,表情冷冷的,眼里一片冷寂,看不到光。 渐渐地,少女眼里盈出泪光,空寂的眼里盛满了委屈。 盛微语看着她,含着泪挤出一抹笑。 少女伸手擦了擦眼泪,看着她,久违地笑了。 ** 结束了节目组的工作,盛微语把行当都搬回了家,却见家门口站着一个人。 一个她这几天都避着的人。 易言也看见了她,走过来,很顺手地将她抱着的箱子接过,“节目组工作结束了?”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