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一把扯下蒙面白纱,露出她的面容,哀声道:“杜夫人,我是文定伯府六姑娘身边的青枝,上次跟姑娘来过。” 易楚探头从俞桦身后看了眼,果然面孔很熟悉,确实见过的。可想起前天杜仲的态度,不由皱了眉,稍嫌冷淡地说:“回去跟六姑娘说,我身子好了许多,劳她记挂着,信我就不看了。” 俞桦眸光闪了闪,他是知道陈芙死了的,也已经报到杜仲那里,想必是杜仲怕易楚伤心,没提此事。也便冷了声道:“我家夫人要养胎,不能劳神费心,姑娘请回吧。” 青枝凄然一笑,“夫人,我家姑娘临去前特特嘱托于我,我不能完成她的遗愿,唯有一死了之。”话音刚落,一头朝门口的石墩子撞去。 事发突然,俞桦又将全副注意集中在易楚身上,竟然阻挡不及,只堪勘抓住了她一只衣袖。衣袖吃不住劲儿,“撕拉”断裂,青枝当即撞上石墩子,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。 血立时涌了出来,淌了满地,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开来。 易楚本是医者,岂能见死不救,忙道:“快抬进来。” 俞桦犹豫下,见街上已有行人好奇地朝这边张望,心一横将青枝抱到门房隔壁供来客小坐的屋子里。 屋里只有四把椅子并一张长案,上面放着茶盅杯碟之物。 冬雪极有眼色地将茶盅等移开,俞桦将青枝放了上去。 易楚近前利落地撩开青枝的刘海,伸手摁住了几处穴道,又连声吩咐冬雪,“取热水、干净棉布、还有我以前用过的药箱……眼下不好移动,再拿床被褥来免得着凉受风。” 一边吩咐着,冬雪已大声召唤起下人来。 门房里热水是现成的,倒是找干净棉布费了点时间,好在俞桦随身带着棉帕,毫不犹豫地掏了出来。 易楚让俞桦将棉帕压在伤处,自己另外撕了棉布沾着水一点点清理伤处附近的血。 许是长案既凉且硬,或者无意被碰到了伤口,青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抬手仍是举着信,有气无力地说:“夫人,信。” 大有易楚不接便不放手的意味。 易楚扫一眼已渗出血花的棉帕,伸手接了信塞进怀里。 青枝才似放了心,头一歪,复晕过去。 这个空当冬雪带着三五个婆子将一应物品取了来。见有了帮手,俞桦不方便再留,径自退了下去,刚出门遇见林槐,两人对视片刻,一同寻了处僻静之地说话。 这种外伤对易楚来说并不难,先止血、再清创、而后敷药、最后用棉布包扎好即可。这一套做下来不过半个时辰,虽不累,可浓郁的血腥味太过刺鼻,引得她胸口翻滚,好几次差点吐出来。 冬雪在旁边看得清楚,等伤口包扎好,当即扶了易楚到外面透气。 初冬的早晨,寒气逼人。 被冷风吹着,易楚胸口的压抑顿时散去,神智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