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你还有脸问,你看你养的好女儿!”文定伯冲陈夫人嚷了句,转头又看向陈芙,“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?有工夫给那个市井出身的婆娘缝裙子,怎么不替你娘做条抹额,不给你姐做双绣鞋。为个不相干的人倒是用尽了心思?这下可好,惹了祸上身,连累全家跟着你丢人……没脑子的东西,怎么不去死?” 陈芙被骂得晕头转向,好容易理清头绪,颤着声音问:“父亲,我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如何会给家里惹了祸?” 文定伯“哼”一声,斥道:“你还在装傻?信义伯杜氏都闹到太后那里去了,说你送给她的裙子染了麝香,你存心想弄掉她的孩子……早朝上,多少人斜眼看我,就连皇上也没给我好脸子。” “不,不可能,”陈芙大惊失色,“那裙子本来就是杜夫人的,我只是绣了几条水草纹,而且因着杜夫人有了身子,我绣的时候特意用了没熏过的丝线……娘是知道的,就是姐姐赏下来的天青丝。” “没错,”陈夫人随着点点头,“丝线是我亲手拿给芙儿的,芙儿绣好后我也看过,哪里有什么麝香。兴许别人是弄错了,芙儿最是心善自小连蚂蚁都不去踩,哪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。” “弄错了?”文定伯冷笑,“太医当着太后的面查得清清楚楚,丝线是用青紫木混着麝香水泡过的,遇到茶就发散出麝香来。” 陈芙不敢置信,也不吩咐丫鬟,一路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将剩下的丝线拿过来,用茶水浇上去。 果然,不过数息,有麝香味发散出来,越来越浓郁。 陈夫人看呆了,摇着头不迭声地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,怎么会这样?芙儿是我生养的闺女,我最了解她,这事绝不是她干的。她为什么要陷害杜夫人,这对她有什么好处?” “好处?”文定伯再度冷笑,“我陈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,上赶着给人当继室?”说完,哐当一声摔门而去。 这下,不但陈夫人,就连陈芙也听出来文定伯话里的意思。 陈芙凄苦地看着陈夫人,“娘,不是我,我没有。”因着脸色苍白,那五个手指印就格外显眼,明晃晃地像是扇在了陈夫人心里。 陈夫人心如刀绞,正如方才所说,她生养的女儿她了解。 皇后陈芫是长女,从小就有主见,喜欢发号施令,而陈芙是幺女,被兄姊宠着,除了有点娇气外,性情一向温和。 可这事不是陈芙干的,就只能是陈芫。 而且陈芫老早就看重杜仲了,想把陈芙许配给她。 手心手背都是肉,陈夫人心疼陈芙,可也说不出长女的坏话来。 陈芙滚在陈夫人怀里哀哀地哭了好半天,才止住泪,终于也想通了事情的缘由,凄然一笑,“娘,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?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?” 陈夫人无言以对,只能轻轻拍着陈芙的背温言安慰,“你姐,她也是为你好。” “为我好?”陈芙含着眼泪讽刺一笑,“杜总兵是人中龙凤不假,可是娘,你可知他对杜夫人有多好?他们府里的下人对杜夫人有多尊重?姐姐魔怔了,难不成娘也跟着糊涂杜夫人若是有事,咱们家就是杜总兵的仇人,你说他得有多傻,才会眼巴巴地把仇人家的闺女娶回来……姐不是为我,而是为了她自己吧” 陈夫人微闭一下眼,叹道:“谁能想到麝香这么快就发散出来,要不是恰巧碰了茶水,只怕过上大半年杜夫人也未必能察觉,到时……哪里就知道是仇人了,只是事有凑巧。” 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