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,皇后绝对不会听的。既然从皇后这儿走不通,她得去找延昌帝。至少傅铮领兵在外,手握重兵兵权,皇帝他心底顾忌,会保傅铮家宅安宁。还有那个香茗。香茗是梅茹从国公府带过来的小丫鬟,梅茹前世没有留心过此人,这次却被人钻了个空子,得好好去查一查,可是……梅茹对着这冷清清的帐篷,她被看起来,能去哪儿查啊? 然而就算能查的明白,最难说清的,还是她和十一的事。 梅茹头疼的厉害,还是手足冰冷。昨天夜里帐中的那道身影浮现起来,梅茹心里便压得透不过气,整个人要窒息了。 如果今次能过了皇后一关,等傅铮回来,这人也是不会信她的。他本就忌讳她和傅钊交好,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…… 梅茹愈发等不了,她要见皇帝,可外面的人根本不理会她,亦根本不再给她开口辩驳的机会。那些人将她的活路全部堵上,将她困在这个地方,只等这件事盖棺定论! 梅茹心头沉甸甸的,怔楞着,倏地,外头传来脚步声。那脚步声重重碾在人心尖上,像是某种凌.虐,梅茹浑身一颤,她往外看去—— 只见帐上浮现出一道男人的身影,依旧先是头,然后是底下的身子! 梅茹整个人都不好了,那种毛骨悚然重新包裹住她,她浑身全部是鸡皮疙瘩,她要吐了,那道身影就是她心底的噩梦,她挣脱不开,她再也躲不掉,她只能死死盯着,下一瞬,那人直接探身进来! 梅茹一下子站起来,心扑通扑通的跳,满脸肃穆。 太子笑道:“这么怕本宫做甚?” 太子生的清隽,那笑不难看,可落在梅茹眼中仍是作呕的噩梦。她眸色冰冷而又戒备的盯着他。太子自顾自坐下,睨了拦住跟前的意婵一眼,笑道:“巧了,还是鸿胪寺那个丫鬟。”他笑了笑,对梅茹道:“你别怕,本宫今天来是跟你商量一件事。” 这种龌龊之人还能有什么可商量的? 梅茹冷然,没有接话。 太子也不气也不恼,婉言道:“你今天与十一弟出了这种丑事,将自己弄得寸步难行,让七弟丢尽颜面。若是你不想,本宫自然可以替你在母后跟前求情啊。”他望着梅茹,梅茹却只是抿唇冷笑。 见梅茹不搭理自己,太子叹气:“你这样强硬有何用?非要被母后定罪才甘心么?”理了理袖子,他继续道:“等母后定下你和十一弟有私,你让七弟怎么办?他如何面对十一弟?还有——你府里的人又该如何自处?” 梅茹仍不说话,她面无表情,笔直的立在那儿。 太子偏头打量着,缓缓威胁道:“如今我是在好好跟你商议,等过两日回了京,就不是商量的事了,你爹似乎在豫北修河堤吧……” 听到他提起爹爹,梅茹脸色稍稍一变。眨了眨眼,她问:“殿下是何意思?” 见她终于开口,太子笑了,他起身道:“本宫的意思你该明白啊。” 那声音油腻腻的,还是让人恶心。梅茹沉默,小半晌,她冷冷道:“我今日身子不便,殿下过几日再来。” “哦?”太子倾身上前。那身影黑压压的挤下来,梅茹迅速往后避开,她仰面直直瞪过去,不悦道:“殿下不信?” 那双桃花眼瞪起人来也怪有滋味的,蕴着怒意,仿若花枝上带着的刺。太子哈哈笑:“本宫怎么会不信你?只是——”他顿了顿,摩挲着手中的扳指,无耻笑道:“本宫该怎么信你?”说话间他望着梅茹,视线从白净的脸上一一巡梭过去,最后落在嫣红的唇上,意思不言而喻。 梅茹冷笑:“殿下你爱信不信。” 她就是这样爱呛人,骨子里硬的像柄剑,偏偏太子爱死了这种不对付。 叹了一声,他道:“罢了,本宫就信你一回。”说着,他淡淡然望过去,道:“本宫且再等你一日,明日来看看你是真不便,还是假的。” 听着这般令人作呕的话,梅茹紧紧抿着唇。 夜晚一切皆是黑漆漆的,石冬隐在暗处,视线追随着太子身影的离开,一颗心跳得格外不安。 里面,梅茹默然地从短靴中抽出一道匕首,她先前从帐中出来时,就特地带着了。 “姑娘千万别做啥事啊。”意婵扑通跪下道。 梅茹没说话。她只是觉得累,还很疲倦。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其实重活一世,她什么都没有奢望,她从没有奢望大富大贵,更没有想去报复旁人,她只不过单纯的盼着父母康健,想哥哥有出息,嫂嫂能活的高兴。至于她自己,梅茹活到现在,反而无比迷惘。 偌大的世间,她好悲哀。 像上辈子,她有且只有一处软肋,那便是喜欢傅铮。等那颗欢天喜地的心冷了凉了,她就没有软肋,连死都不怕。 可这一辈子正是因为她有了那些单纯的奢望,所以软肋多了好多,以至于谁都能拿捏住她。 想到爹娘还有哥哥,梅茹眼底忍不住泛红,抿着的唇轻轻颤抖,全是泪意。 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