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回过头,很不好意思的朝顾柔他们笑笑。 薛遥乐够了,回头对顾柔说:“要不要再进去躺会儿?昨天睡得晚,到了扎营的地儿我再叫你。” 顾柔说:“我也不累,要不你帮我说说你们当兵时候的事儿吧?” 薛遥笑着说:“姑娘家的还听这个,当心吓着你。” 顾柔说:“就因为是姑娘家不能当兵打仗的,才想听听平时不知道的呀。” 薛遥摇着鞭,伴随着骡子踢踢踏踏的蹄声说起来:“我十六岁岁那年离开舅舅家,一个人去北边的青州营当兵——当年朝廷征兵,正好征到我舅舅家那块儿,我舅妈舍不得她两个儿子,便求了我顶替他们家的孩子去。我当时就想啊,好歹在舅舅家吃了六年饭,就当还了他们的债吧!” 顾柔听他说的云淡风轻,想是已经放下了,可当年寄人篱下的苦有谁知道? 薛遥继续道:“后来去了北边倒是自在多了。虽然北方苦寒,平时训练也累,可是那边天地广阔,有什么不开心的吼几嗓子就全忘了。我们平时一起训练的兄弟们一起吃一起住,像亲人一样。” “后来才过了三年,蛮子打进来了。我们在辽远城苦守,死了太多太多兄弟了!不过幸好守住了城!”薛遥脸上一脸的自豪,“没辜负了死去的弟兄们!” 顾柔正想说点什么,突然停前面领头的喊:“今天就走到这儿了,明天再赶路,今晚就在这块过夜!” 待他们搭好棚子,远方夕阳如血,已经快天黑了。男人女人们抓紧时间忙活起来,捡柴火,生火,烧水,忙得脚不沾地。 旁边正好一条小溪,男人把河道下流用泥堵了,挽起裤腿跳河里,里面的鱼一抓一个准,不一会儿便抓了一大堆。 叶小婉和顾柔搭伙着做饭。两人的夫君也是关系很好的铁兄弟,正好一路上互相帮衬照顾着。叶大娘和叶大叔去林子里捡树枝去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这两大家子一起吃饭,热热闹闹的吃饭也香嘛不是? “小婉,那边那个哭哭啼啼的是谁?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?”顾柔一边生火一边问。 小婉往那边瞥了一眼,回头对顾柔说:“她不就是我们巷子里的郑家姑娘月娥嘛。你不认识了?” 顾柔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她,她用手遮了脸,我一下子没认出来。” 小婉凑近顾柔,悄声说:“你别告诉别人啊。原来在流民巷的时候,我们定亲的姑娘不是都发了十两银子么,你藏起来了不?” 顾柔疑惑道:“藏了啊,我娘藏铺盖底下呢,就怕有人眼红摸了去。” 叶小婉往火上架了锅子,添了水:“所以说家贼难防呢!月娥她哥哥,在金陵城染了爱赌的恶习。据说他们家拿了银子,还没捂热呢就被他哥哥摸了去!第二天一早输了个精光回来。。。” 顾柔恍然大悟:“怪不得呢,嫁妆钱都没了,怕是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。。。这月娥也是可怜。” 小婉看着火,往锅子下面加了把柴火:“是呢,她那哥哥染了那赌博的恶习之后,整个人都变了!一天到晚的问她爹娘要钱,若是不给还打呢!” 顾柔大吃一惊,不禁提高了声音:“啊?还打他爹娘?” 小婉急忙按住她嘴:“可小声点吧。那月娥也是可怜人,若是她夫君怜惜她也就罢了,两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也能把日期过起来。可她夫君也是个手里捏不住钱的,现在两人手里一分钱没有不说,她夫君还一天到晚给她脸色看。” 正说着呢,薛遥笑着从远处跑过来:“阿柔!看我捉的鱼!大不大?就知道你爱吃鱼,晚上煮鱼吃!” 顾柔笑着接过,看他笑的得意又骄傲,像个小孩似的,不禁夸奖他:“这鱼真肥,快把头上汗擦擦。” 薛遥用袖子一抹,说:“那边鱼好多呢!我再抓几条回来啊。”也不等顾柔说话,飞快的跑了。 顾柔笑着坐下来:“这人像个小孩儿似的。” 小婉也笑:“是呢,我们家那位也一样,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唱歌天下无敌。” 顾柔一边把鱼摔晕了,拿了刀削鳞片,一边问小婉:“那月娥她爹娘为什么不跟着月娥一起上路呢?她哥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。” 小婉帮她摁着鱼:“做爹娘的哪有不跟着儿子过,反而跟着女儿女婿过的?她爹娘都指着他哥给养老送终呢!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,爹娘才跟了来,不过他们说,待到了地儿也不跟我们住一块儿,要自己单过呢。” 顾柔问:“这是为啥?大家伙儿住一块儿,热热闹闹的不是挺好?”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