聿衡俯视眼前红扑扑的小脸,再看她一身装扮,嘴角勾笑。 沈宁作势要跪,被东聿衡虚挡半空,“既叫冷爷,便不必拘礼。” 沈宁便是福了一福。 李子轩看来人的相貌气势与沈宁的态度,立刻明白过来,心下大惊,却是不知如何作礼。 沈宁道:“这位是民妇小叔李子轩。” 东聿衡瞟了过来,李子轩顿时下跪,“草民给冷爷请安。” 跟着的毛大春儿立刻跟着跪了下去。 热闹非凡的街市无人在意这角落之事,只那卖消寒图的小贩知是遇着贵人了,也忙不迭跟着下跪。 东聿衡叫了免礼,打量了李子轩一回。不知怎地有些心思莫测。 沈宁见他看得仔细,心中胡乱猜测,这爷儿不会男女通吃罢? 只听得皇帝意味深长地道:“好一个玉面郞君,”不想一个商人竟有如此风采,“你与你哥哥是同胞兄弟?” “回冷爷,”李子轩叉手躬身,“哥哥与草民确是一母同胞的兄弟。” 怨不得……东聿衡微微有些皱眉,似是不悦。 沈宁觉着这话题怪异,清清嗓子拨乱转正,“冷爷,过冬好哇。”她学着街上行人笑嘻嘻地叉手一礼。 东聿衡一愣,转回视线失笑,“你也过冬好。” 沈宁又是一笑,看向他身后焦不离孟的万福,“小万福,你也过冬好。” “李夫人好。”万福也是一愣。 李子轩汗颜,她这插科打诨竟是到哪都吃得开。 东聿衡注视眼前几月不见的女子,却是觉着她似是又瘦了。这李家连个妇人也养不好? “冷爷,您也是来看看消寒图么?”她觉着他是没功夫玩这些玩意儿,但后妃可是有大把时间,万一人心血来潮拿去哄哄某个宠妃也说不准。 东聿衡背手一笑,“爷不过出来走走,倒见着你颇有些稀奇。爷以为你还眷恋长州,顾不得爷的旨意,还想着明儿送你去与你夫君作个伴儿。” 万福只觉默默,心想爷是在欺负李夫人么? 沈宁果然苦了脸,说道:“冷爷,这大过节的,您就别吓我了,”她顿一顿,“子轩昨日便去了通政司复命。” 东聿衡却是笑容不再,“长幼有序,直呼弟弟名讳像什么样儿?” “是,民妇知错了。”沈宁从善如流。 李子轩垂眸掩去眼中异光。 “既是遇上,就陪爷走一走。” “是。” 见沈宁放下图笺,东聿衡一挑眉,“你不要这图了?” 沈宁轻咳一声,“自是要的。”她早问了价钱,拿了一文钱给了小贩,挑了方才东聿衡指的那张,抬头一笑,“冷爷,咱们走罢。” 东聿衡皱着眉头看向她肿得跟萝卜似的十指,“手是怎么回事?” 沈宁呵呵一笑,将图笺与手一同缩回斗篷中,“这一路风大,就被冻着了。” 东聿衡这才恍然,她这一路策马而来,怎能不冻着细皮嫩肉,且今日宅中来报她睡了整整一天,想她的好身板也应是倦极才会如此,这些天她怕是吃了不少苦。心弦隐隐一动,“可曾敷药?” “……明个儿我便找人去拿药。” 东聿衡嗯了一声,又道:“既是冻着了,怎不抱个手炉?” “手炉碍事,不能尽兴。”沈宁傻笑一声。 东聿衡看她这样儿好笑又好气,哪有一个妇道人家心这般野?况且她这小叔子跟在身后,也像是习惯了一般。思及此,东聿衡又意味不明地扫视了一眼立在沈宁身后的修长身影。 李子轩不曾抬头,也觉一股莫名沉压。 “走罢。”东聿衡收回视线,对万福使了个眼色,转身便走。 沈宁看一眼李子轩,只得跟上。 于是沈宁陪在东聿衡身侧闲逛,万福与李子轩几人落后几步跟着。沈宁见东聿衡并不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