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得慌不? 秋氏见那一件件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东西被悉数拿走,一颗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煎熬。腾地站起身子就撞向打头的那个婆子,哭喊道:“我不活了,这都叫什么事啊?那是我给女儿新置办的首饰,什么时候变成了裴氏的陪嫁?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,当心要遭报应的!” 那个打头的婆子被撞了个趔趄,闻言不由气打不一处来,端起一只托盘冷笑道:“这套双凤双如意嵌珠花的赤金头面一共八件,件件做工精湛不可多得。特别是这凤凰挺胸扬尾耸立于祥云之上,凤首与凤爪用炸珠结焊成,凤尾凤翅均用垒丝制成,羽毛则采用两股金丝细细编织而成。” 看着众人包括秋氏母女都不错眼地盯着细看,婆子更是瘪嘴不屑道:“光这对金凤凰就不得了,用了细如毫发的金丝和谷粒大小的金珠,分段制做最后再焊接而成。这是京里凤祥银楼里裘老师傅的独门绝技,我家那口子跟着学了十多年都没学到手。算来那位老师傅故去有小十年的工夫了,小夫人不知从苏州哪位师傅手里淘换来的新物件?“ 婆子特特把那句“新物件”加重了语气,听得众人一阵哄笑。 她存心恶心秋氏和赵雪,扒拉了一下头面细瞧了一下展颜笑道:“旧年大户人家陪嫁姑娘都是整套定制这些金银首饰的,那位裘老师傅顶喜欢在不打眼的跟脚处刻上新嫁娘的姓氏。这套头面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有个裴夫人的裴字,就是不知道这位赵姑娘何时改换了姓名?” 赵雪就瞪着一双眼睛僵着身子再也说不出话来。 原本母亲预备把这些首饰充作她的嫁妆时,她还有些不乐意。毕竟裴氏是被休离之人,说起来意头不怎么好。但是这套头面实在精致,上面的红宝竟是个顶个的大,满京城都找不到这般齐整的一套首饰。送到银楼里把金子重新炸了一遍之后,竟然跟新的一般模样。所以几番思量之下便默许了母亲行事,不想今日让一个牙行的婆子一眼就看穿了根底。 在外头听了半天的赵江源哪里不知道今日丢丑丢大发了,也不想进去让人笑话,就站在院子里开口道:“是我管教不严让诸位看笑话了,几位尽管前去搜寻。不论箱笼还是柜子都可以打开看看,若是还有裴氏的物件也只管拿走!” 赵江源长叹一声,背着手沿着回廊慢慢地往外走。 外面是虎视眈眈的裴大将军,里面是闹腾不已哭闹不休的秋氏,哪边他都不想面对。他看着墙角一丛即将开败的墙下红,忽然间就觉得有些荒谬,这里是自己的家宅,怎么就没有一块清净的立足之地?想来今天的事情一传出去,宣平侯府又要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。 裴大将军才不管他在内院悲春秋,坐在厅堂里看着手下的军士把一口口樟木箱子码放得满满当当,这才站起身子对着一旁的赵府管家赵全道:“跟你家主子说一声,我亲妹子的嫁妆我就全部拉回去了,那两个庄子也折价成现银了。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,让他以后好自为之吧!” 赵府管家赵全倒是个实诚人,闻言黯然不语,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拱手做了一个揖。 322.第三二二章 曝光 裴大将军亲自出面将亲妹子的嫁妆全部索要回来, 连历年的出息都一分一毫的清算清楚。听说那些嫁妆里不在了好多值钱的东西, 还有好些都倒腾到那个姓秋的小妾和她一对儿女房中, 幸好有在衙门里存档的嫁妆册子为证, 牙行里的经济才把账面算清楚。 赵江源看着空了大半的宅子, 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内院里秋氏气疯了,不住地大声地咒骂裴家人, 女儿赵雪也是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。这回裴大将军没有丝毫地心慈手软,一笔笔地把裴氏的嫁妆清算清楚, 就是差了些的也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折算。 宣平侯府只是个三流的勋爵, 赵江源这么多年都在云南偏安一隅。家里的秋氏本就是个小门小户出身, 根本就不懂经济,多年以来一家人本就是坐吃山空。若非拆东墙补西墙和裴氏先前的嫁妆打底, 府里早就现了亏空。 赵江源虽然知道秋氏挪用了裴氏的嫁妆作为自己的私产, 心里不怎么舒服。但是想到她也是为了一对儿女, 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 以后等手头宽裕了慢慢地描补回去就是了。没想到今日裴大将军一来, 摧朽拉枯一般把所有的陈年旧账一并核算, 才知道自己的确小瞧了秋氏。 秋氏将府里的大总管赵全赶走之后,立刻将裴氏名下的两个庄子转卖,又添补一些成自己名下的私产。这还不说,那些嫁妆里面精巧贵重的东西她就悄悄收了, 其余的金银之物统统被她拿去银楼里融了, 重新换了样式后就变成了自己的体己。赵江源想起裴大将军临去时的讥讽冷笑, 一时间只觉脸面扫地。 门外有仆役进来禀报, 说崔家姑爷过来探望。 赵江源连忙回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