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城西,宣平侯府。 两个穿着俏丽的丫头正在打扇,凉风从扇下徐徐传来,花厅当中秋氏母子却是如坐针毡,不时起身焦急地张望着消息。 秋氏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,本来都安排得好好的,几方使力之下先把那叫卫慈云的名声搞臭再说。即便彼时他拿出自己是宣平侯府大公子的确切证据,又有谁会认真相信?这招釜底抽薪看似简单粗暴,却是最直接了当的手法。因为,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。 当年她委委屈屈地成了表哥见不得人的外室,一日复一日地小心谨慎曲意逢迎,终于把宣平侯赵江源的一颗心牢牢地拢在手心。但是看着膝下的一对活泼可爱的儿女,只有男人的宠爱又怎么够?所以就是这般破釜沉舟,在被纳为平妻的婚宴上拼着性命不要让侯府嫡公子百口莫辩。赵江源匆匆赶来,当场就下重手将那孩子打得半死。 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,裴氏那个蠢女人为了儿子,竟然争一时之气自请下堂。心高气傲的赵江源是个顺毛摸的人哪里会服这个软,两人话赶话就立刻写了休书,还令仆从将裴氏母子立刻赶出赵家。既然走都走了,这么多年过去又回来做什么? 所以,就莫怪我再次心狠手辣!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,流言越来越难听,几个御史已经联名弹劾卫慈云人品有瑕修身不正。眼看事情一步步接近成功,却有妇人到大理寺喊冤,一纸诉状状告宣平侯毁人清誉夺人子嗣。秋氏想起赵江源接过衙差的传票时,眼里那份震惊和愤怒,心里就不免有些心虚。 赵央挨挨擦擦地挤过来,有些底气不足地道:“就算父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又怎么样,京城这么大人这么多,他们查得出是我安排得吗?再说那卫慈云母子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,他们好意思顶着粪水进门来,娘你就挺直腰杆让那裴氏在你面前立妾室的规矩,如今你才是正经的侯夫人!” 赵雪手里抓着湘妃泥金细纱团扇,用力地搧了几下后焦急道:“不知爹爹怎么去这么久,哥哥你再多派几个奴才出去打听消息。这都什么时候了,也不知道大理寺那边有什么进展?” 赵央被她一催也觉得外面耽搁太久了,忙开口准备唤人,就见外头连滚带爬奔进来一人,正是先前派出去的小厮。不由大喜问道:“怎么样了,那对母子是不是苦日子过不下去了想上门打秋风的,我爹到底认下他们没有?” 小厮一脸的沮丧,“世子爷,只怕大事不好了……” 赵央一愣正待说话,就听屋外传来一道令人胆颤的声音道:“我倒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正经的世子爷?连朝廷的批文都没有,你这样让下人称呼你不怕折了阳寿吗?还有京卫司那对母子果然是你派人构陷的,你倒是生了一对好胆子!” 花厅外大步进来的赵江源脸上的神情不可形容,他倒没有多动怒,只是有一种失望至极之后的颓废。 秋氏虽是内宅妇人却是心思机敏,见状立时情知事败。忙端了一副委屈的模样含泪道:“都是这孩子心疼我这个当娘的,道听途说就当了真,几次三番地要为我出当年的气。我也是今儿才知道始末,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就行了,千万不要吓着孩子!” 往日里只要秋氏一摆出这副样子,赵江源立刻会心疼不已,再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抛在一边。此时他却像不认识一般,抬头细细打量眼前容颜依旧娇媚的妇人。良久之后才喃喃道:“是我耽误了你的前程,纵得你大了心肠。你这般的手段心性蜗居在我的后宅里实在是委屈了,应该送到皇宫大内去历练,少不得一个贵妃之位是稳稳的!” 秋氏的泪珠子顿时挂在脸上,这话里头是什么意思? 赵江源全然不在意她的反应,抬头向赵央招了招手道:“你小时候我一直督促你努力读书,知道为什么吗?是因为朝堂爵位传承一向严苛,你的身份上有瑕疵我怕日后不好为你请封,所以才让你时时上进。心想即便没有爵位,你若是能考中进士得授一官半职,你跟你母亲也算日后有靠!” 赵央一脸的懵懂,一副没有十分明白的样子。 赵江源疲惫地叹气,“怪我没有将此事给你掰开揉碎了仔细说,还数次主动上表为你请封,才让你以为这侯府世子之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,也让你得意忘形干下泼天错事。京卫司的小旗不算什么,可是他后面站着的是朝廷的颜面法度。好孩子,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