祸害贮存的东西。 雄黄酒几天前就泡好的,是拿了菖蒲和雄黄合着白酒泡制而成。按照旧日的习俗,喝雄黄酒也是为了驱虫祛毒防病强身。荔枝却是想起往年这时候都是顾嬷嬷带着大家在厨房里忙活, 这一晃,顾嬷嬷也去了三年了。姑娘清明去祭拜时还感叹,嬷嬷在天上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? 屋子外一阵嘻闹传来, 荔枝晃过神,才看见两个新进的洒扫小丫头在廊下玩耍。一个在额头手腕处涂满了雄黄,另一个丫头就用雄黄末在额头上画了个王字,听说这样带有虎的印记可以让人以虎辟邪。在广州时便没有这样的说头,真是百里不同音,千里不同俗。 荔枝莞尔一笑, 主家素来宽和, 这些才进来的小丫头也跟着活泛许多。这时听见动静的乌梅气冲冲地跑出去, 叉着腰低声斥责一番。两个小丫头相互一吐舌头,将东西拣好后飞快地跑开了。 荔枝心想,乌梅的岁数其实比别人大不了多少,却越来越有大丫头的气势了。等再过两年,姑娘身边的事她能上手之后,自己就学闽南女自梳,给姑娘当个内院的管事嬷嬷,清清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。 训完小丫头的乌梅得意洋洋地地进来,手里端了一个簸箕,里面是各式丝线和碎布,旁边还有几个已经缝制好了的香包。 荔枝笑着接过来,簸箕里有一对石青地双莲并蒂形状的香囊。用了粤广打籽针的绣法,五彩花瓣里夹杂金银线,空白处遍绣瑞云满地纹,并蒂莲的莲心是用白色米珠攒成的,看起来又精致又富贵。 自家这位姑娘什么都好,就是不擅针黹女红。这是她特地提前几天帮姑娘绣好的,已经填满了白芷、川芎、芩草、排草、□□、甘松等香料,闻起来提神醒脑芳香扑鼻。到时候两位主子一人佩戴一个,一起走在街上,保管让别人羡慕。 新来的厨子虽然擅长做广州是菜式,其家乡却是北地的,特特做了翻毛酥皮五毒饼送过来。用加了酥油的精面作皮,调了桔皮五仁做馅,然后盖上鲜红的五毒印子,吃起来倒是酥香可口。 每到大节气,陈娘子依旧不忘昔日主仆一场,这回就送来了自家做的五毒饼和九子粽。 陈娘子做的五毒饼与众不同,包好玫瑰馅料的面饼是用枣木模子磕出来。放铁盘内上吊炉烤熟,出炉后提浆上彩,表面上再抹一层油糖。枣木模子上早就刻有蝎子、□□、蜘蛛、蜈蚣、蛇的图案,烤好的点心上自然就有同样凸凹的花纹。齐整地摆放在一起,看着都喜庆。 九子粽看着是一个大粽,其实是九个小棕依次排列成一个三角形,每个小粽的馅料都不同,咸蛋黄的,枣泥的,火腿的,白砂糖合着猪油的,一个大粽的分量一家人都尽够了。 傅百善站在花厅的楠木六仙桌旁,用手抓着各色樱桃、桑椹、荸荠、桃杏等蔬果吃了一通后,又兴致勃勃地挑了两个枣泥馅的粽子吃了,难得的就有些春乏。打哈欠的时候瞧见两个大丫头正在捂嘴偷笑,心知她们俩指不定又想到哪里去了。一时不禁又羞又臊,却又不好摆主子的架子,只得哐当一声把门关了。 裴青天没亮时就被人叫去青州大营了,说那边又有新情况。虽然连十天的婚期休沐都没完,但两人都不是拘泥儿女情长的人,裴青只招呼了一声就骑马走了。 净室内半人高的楠木澡盆里是热气腾腾的药汤子,《五杂俎》里记“兰汤不可得,则以午时取五色草拂而浴之”。在广东则用艾蒲、柏叶、大风根、白玉兰等花草来洗澡。这个习俗傅家人沿用了多年,傅百善在新家的第一个端午自然想重温一下儿时的记忆。 药汤的温度渐渐降下去了,好在也不如何冷,傅百善扒在桶沿上昏昏欲睡。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到背脊一阵温热,睁开一看,却是眉眼含笑的丈夫站在桶边,手里还拿着一只用来舀温水的木瓢。 傅百善大感羞赧,在昏暗的床第之间裸裎相对是一回事,在光线明亮的白日里又算怎么回事? 裴青却没有作弄她,拿起旁边的香膏子帮她洗了头发,重新换水细细地净洗干净,又拿了大帕子擦干,最后才拿了松江细绫布做的内衣进来给她换。他如此谨守正人君子的风范,倒惹得傅百善很看了他几眼,着实是这几日被闹得太过…… 裴青装作没看到小媳妇一眼接一眼地瞅过来的狐疑目光,就是一板一眼地闷着性子不说话。将人抱在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