缘儿,时不时就得过来跟娘娘说说话儿,我家紫绡也是太子妃娘娘看着长大的,倒是今儿一来看到甘夫人,还真是吓了一跳呢,这日头是打西边儿出来了?” 葛氏的丈夫秦赫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,跟做为右都督的权执中各掌京畿各卫,两人虽然同衙门共事,关系却并不怎么融洽,因此葛氏跟甘氏关系也冷淡的很,何况权家的权兰婷,无论相貌还是名声,都比葛氏的女儿要强上不少。 这两位见面掐一掐踩几下,实在挺正常,郭氏只当没听出来,至于自己为什么不带杨骄过来,也不需要给甘氏交代,只从翠姑姑手里接过了茶,含笑听两人斗嘴。 甘氏被葛氏当着郭氏跟太子妃的面讽刺,也不恼,掩口笑道,“我自然不能跟葛夫人比,有葛嬷嬷在,这太子府你自然比我出入的要多。” 葛嬷嬷是太子乳母,从太子开府,就跟着出了宫,后来太子娶了梅氏,便跟在梅氏身边,如今也不必再在主子跟前侍候,被儿子接回去当了老太太。而葛氏,则是葛嬷嬷的侄女儿,因为生的貌美,被长她二十多岁的镇国将军秦赫看中,做了续弦。而秦紫绡则是葛氏嫁给秦赫之后,唯一的女儿。 葛氏出身有限,给人做续弦也是满盛京城都知道的事,因此也不介意甘氏拿这事来刺她,反而温柔的一笑,“夫人说的是,不论是葛家还是秦家,都是眼里只有皇上的忠臣,我不像夫人那么得脸,时不时的往长春宫递牌子,我呢,跟我家姑母一样,服侍好太子妃便算是尽了臣子的本分了。” 这个葛氏,还挺会说话的,郭氏的目光从葛氏身上转到秦紫绡身上,这个秦紫绡虽然没有完全继承葛氏的美貌,不过小姑娘年龄正好,穿了件淡紫色的薄缎及膝衫,只在袖口衣襟儿处零星绣了小小的迎春花,配上发髻上的白玉钗,温柔恬淡,颇有几份梅氏之风,而这样的打扮,显见也是用了心的。 权家历来跟顾氏一脉走的近,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儿,甘氏想撇清也是不可能的,她微微一笑道,“夫人说的是,要不怎么说咱们两个挺有缘分的,我几次在长春宫,可都恰巧遇着了葛夫人啊。” 葛氏虽然是太子乳母的侄女儿,可是镇国将军府并没有公开站在太子一边儿,葛氏人又灵透,左右跟太子这边儿的关系,也是断不了的,顾贤妃还是贵妃时候,她也会时不时的过去露露脸,现在被甘夫人当着太子妃的面咬出来,这下可再也端不住贵妇人的架子了,急道,“你胡说什么?我那是去晋见两宫之后,依礼过去给顾娘娘请安,哪儿像你,成天恨不得长到长春宫,听说你不是还喊着顾娘娘没生闺女,要叫你家兰婷将顾娘娘当娘尽孝心么?现在顾娘娘病了,可不正是权姑娘过去侍疾的好时候?” 前一刻郭氏还觉得葛氏不错,这一刻,她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,葛嬷嬷到底出身有限,虽然做了太子乳母,葛嬷嬷的丈夫也因此得了个不错的差使,一家子都因为葛嬷嬷而改变了人生,葛氏更是做了一品诰命,可是这教养到底是有限,人一急,尖刻的模样就露了出来。 “娘娘,臣妾该为您扶脉了,”郭氏已经注意到了梅氏的不悦,起身道,等她们离开了,随这两位怎么掐。 “是啊,那两夫人先坐,”梅氏扶着小宫女起身,“我这几日还真是有些不舒坦,老夫人帮我好好瞧瞧。” 等进了内室,梅氏松了口气,也不避着郭氏,直接在一张紫檀贵妃榻上歪了,将手腕放在小几上,“幸亏老夫人来了,我也能寻个借口躲一躲了。” 郭氏将梅氏两只手都诊过,知道她一切尚好,才笑道,“那是娘娘您太过和善,其实不愿意见的人,不见便是了,这个时候,您跟腹中的小皇孙,才是最金贵的,没有委屈着自个儿,成全别人的理儿。” 这人生在世,什么人能不委屈呢?梅氏摇摇头,“我将老夫人当自己的长辈一般,这眼下是什么情景老夫人看得再清楚不过了,我虽然是内宅妇人,可是有些事,也不能只做不知啊,”儿子为了这一天,苦心筹谋了几年,自己又怎么可以高卧只顾安胎,而将什么事都推给他? “这上头不还有两宫在么?娘娘只管放宽了心,若是娘娘不嫌弃老婆子我啰嗦,就不妨听臣妾一言,以臣妾的小见识,这未来的太孙妃,只怕太后娘娘要亲自掌眼的,皇后娘娘也不会多问,”郭氏提笑写着方子,小声道,“倒不如将心思放在小皇孙身上,娘娘思虑过重,已经有些体虚,虽然现在已经三个月了,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,且再养养的好。” “这个我哪里会不知道,可那毕竟是我儿的正妃,我这个做娘的,如何能放手不管?”这次周承辉能顺利被立为太孙,跟姜太后的支持有莫大的关系,而且郑皇后都愿意为此退上一步,将周承辉正妃的决定权彻底交了出来,她一个做孙媳的,又有什么置喙的余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