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峦清勉强笑了笑,道:“为我更衣吧。” 更衣梳妆后,贺峦清去见端木文璟,蓝秋和珞珈随行。 贺家是江南首富,宅邸甚大,亭台楼阁,小桥流水,美轮美奂。 走了半晌才到前院,还未踏进正厅,珞珈便听到一个温润男声,甚是悦耳,待见到正主,不由眼前一亮,当真是翩翩佳公子一个。 端木文璟身着白袍,身姿略显清瘦却不失挺拔,肤色偏白,愈发显得眉如墨染,目似点漆,微微笑时,便如春日暖阳,煞是好看。 珞珈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,她垂头站在贺峦清身后,听他们说话。 倒也没说什么要紧话,都是些闲言碎语,不值得留心。 一起吃过午饭,端木文璟才离去。 贺峦清回到闺阁,静坐半晌,忽地默默垂起泪来。 蓝秋急忙劝解,珞珈心中感慨,郎有情妾无意,包办婚姻害死人啊。 纵使贺峦清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,到底没向父母提过毁婚的话,因为她并没有更好的选择。 珞珈想,如果她现在有真心喜欢的人,恐怕就不会甘心委屈自己了。 一个月倏忽过去,婚期已经近在眼前。 九月初八,刚入夜,蓝秋和珞珈便服侍贺峦清歇下。 蓝秋道:“明日便是大婚之期,辰时就要起来准备,小姐今夜早些睡,明日才有精神。” 贺峦清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背对她们躺下,一头青丝铺陈在床上,黑亮如缎。 珞珈熄了烛火,和蓝秋一起退出去,回到下人房,洗漱后歇下。 片刻后,响起轻微的鼾声。 珞珈伸手在蓝秋鼻端轻轻一弹,指甲里的药粉能让她沉睡三个时辰。 珞珈起身,把房间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搜罗起来,和两身衣服一起装进包袱里,放在床头。 她出去了一趟,半个时辰后才回来,重新上床躺着,却并未睡着,闭着眼睛躺到子时,当冷夜潜入房间时,她立刻就察觉了他的气息。 珞珈起身,穿上外衣,拿上包袱,开门出去,朝贺峦清的闺房走去,冷夜则跟着她,如鬼魅般潜行在暗影里。 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,珞珈站在床边端详片刻。 贺峦清的长睫上还沾着泪渍,显然刚睡着不久,睡前还哭过。 “动手吧。”珞珈轻声说道,然后转身走去窗边。 自从冷夜成了她的傀儡,杀人剥皮这种粗活从来不用她插手。 很快,血腥味飘过来。 做了十年杀手,这已经是珞珈最熟悉的味道。 未几,冷夜来到她身边,将一张精美的人皮面具双手奉上。 珞珈摸摸他的头,说:“你做得很好。” 她接过面具戴到脸上,当着冷夜的面脱掉身上的衣服,道:“把这身衣服换到她身上。” 冷夜依言而行。 珞珈则换上贺峦清的睡裙,变身完成。 “把她带走吧,”珞珈顿了顿,又道:“你可以吃掉她。” 江湖传言,“千面罗刹”尤珞珈喜食人肉,传言并非空穴来风,因为她的小傀儡是人肉爱好者,但珞珈不允许他经常吃,偶尔才会奖励他一回。 冷夜背着青夏的包袱和贺峦清的尸身走了。 珞珈脱鞋上床躺着,血腥味凝结不散。 她屏息凝神,很快睡着。 九月初九,贺峦清出嫁的日子。 辰时,珞珈准时醒了,在床上躺了一会儿,蓝秋才莽莽撞撞地跑进来,喘着粗气说:“小姐,青夏她、她跑了!和那个叫阿来的小厮一起跑了!” 阿来是青夏的相好,珞珈昨夜去找他,说要和他私奔,两个人分头行动,在城外伽蓝寺会和。 珞珈诧异道:“怎么回事?” 蓝秋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,珞珈听完,叹了口气,道:“我活得竟还不如青夏,她可以和心爱之人私奔,我却只能嫁给一个不爱之人,郁郁终老。罢了,随她去吧,这件事不必声张。” 蓝秋应下,服侍她洗漱,然后简单吃了些茶点,便开始梳妆打扮,更换喜服,戴凤冠,一切妥当时,近两个时辰已经过去。 父母和哥哥一起过来看她。 珞珈来到贺府一个月,这是第一次见到贺山盟。 贺山盟是御剑山庄大弟子,平日不仅要修习剑法,还要代其师宋迟连料理山庄中大小事务,极为繁忙,故而甚少归家。 贺山盟一身华服,身高八尺,相貌英俊,英气十足,但并不是珞珈喜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