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这么好的福气,投身到周家来呢? 如果她也能和县主一样,生来就是归人家的小娘子,那该多好。 多弟忍不住浮想联翩。 刚跨出门槛,衔蝉几人一拥而上,抓着她问:“刚才你陪县主出去,是不是娘子欺负县主了?” “那些女客说什么了?她们是不是提起崔夫人了?” “对!一定是女客说了什么话惹县主伤心了!” 金瑶义愤填膺:“县主连马球赛都不看了,可见她受了多大的委屈!” 众人七嘴八舌。 多弟一脸茫然,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,所有人都在夸县主美貌,没有人欺负她啊…… 县主好像不喜欢那位薛夫人,薛夫人和她说话时,她眼皮都没抬一下。 多弟皱眉深思。 …… 周家打球场。 主子们要打马球,奴仆们迅速架起球板,四面插上彩旗,旗帜迎风舒展,猎猎飞扬。 仆从道:“郎君,都准备好了。” 周百药脸色铁青,带着明显的愠怒,冷哼了一声。 仆从没敢吱声。 一旁的周刺史给周百药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不要在宾客们面前发作,家丑不可外扬。 周百药牙齿战战,望着马背上那个神情冷淡的青年,双目赤红。 马背上的青年正是他不想承认的二儿子——周嘉行。 当然,周嘉行是以苏晏的名义上门的,和他同行的是鄂州几大世家的家主。 王家、薛家、张家、陈家一起上门拜访,周刺史作为一族族长,出面招待。看到和几家家主谈笑风生的苏晏时,失神了片刻后,很快恢复镇定。 二郎既然没有戳破他的身份,想来这次不是来捣乱的。 逆子就在眼前晃悠,周百药没法和周刺史一样冷静,暗暗布置人手,想扣下周嘉行。 周刺史看出周百药的心思,警告他道:“他既然还敢来周家,而且是大摇大摆走进来,必然有他的依仗!你别冲动坏事,怎么说他也是周家的儿郎!你父亲叮嘱你的话,你都忘了?” 周都督明确表示要补偿周嘉行,并且当众告诫族人,不论哪一房的子弟,以后再见到周嘉行,不得轻慢。 周百药哑口无言,只得含恨将人手撤了。 伯侄俩的暗流涌动,周嘉行看得分明。 他睬也不睬周百药一眼,拍拍马脖子,神态悠闲。 亲随走上前,请他换上打球衣。 周嘉行环视一圈,几面看棚上已经坐满了人。 最近是新年,家家户户窝在家中过节,听到刺史府这边锣鼓响,知道有球赛看,全都涌了过来,看棚不一会儿就坐满了,还有人攀爬到墙上,坐在墙上看。 只容贵人出入的高台也渐渐坐满盛装打扮的贵妇和年少的小娘子,隐隐有说笑声传来。 周嘉行挪开视线,“永寿县主没来?” 亲随一愣,道:“没来。周家仆从说县主今天身体不适,连房门都没出。” 周嘉行眉头轻蹙,解开系扣,下马。 这一趟是专程为她来的,既然她不在,那就用不着浪费时间参加比赛。 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,王家、陈家郎君急得直叫唤:这位苏郞主是近来鄂州世家争相拉拢的贵客,据说马球打得很好,这一次他们携厚礼拜访周家,正好和苏郞主顺路,长辈们为拉近关系,力邀苏郞主同行,苏郞主同意了。他们正窃喜苏郞主和他们一队,人家却走了! 身后的呼唤声一声比一声急切,周嘉行充耳不闻,大踏步离了球场。 周百药见状大怒,吩咐左右:“跟着他!” 周刺史拦住暴怒的侄子,叫来自己的亲随,“你们远远跟着苏郞主,不要惊动他。” 亲随奉命跟上去。 不一会儿,亲随回到球场,神色羞愧,道:“使君,苏郞主去了蓬莱阁,我们待要跟进去,都督的人拦着不让。” 蓬莱阁里全是周都督的人手,别说周刺史的亲随,没有周都督的手令,连周百药都进不去。 周刺史若有所思,“苏郞主进去了?” 亲随道:“都督的人好像认识苏郞主,和他说了几句话,亲自为他带路。” 周刺史想了想,摆摆手:“好,你们不必跟了。” 放眼整个周家,没有人能继承堂弟的江州兵,要是哪天堂弟出了意外,周家还是会分崩离析,为此,周刺史忧心忡忡。思来想去,倒是从小养在外面的二郎很有几分胆色……他之前曾想过把二郎带回家教养,奈何二郎已经长大成人,深恨周家,根本不理会他的示好。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