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娘与下官母亲年岁差不离,女人至此年龄更是须得保养适宜,越是变故时便越得放宽心态,俗话说得好,没有过不去的坎儿,您儿孙满堂,可不正好享福时……” 说话间,齐韵转身唤来自己身后陪侍而来的宫女,取出一方锦盒,揭开来,内里一根根胖嘟嘟,肥滚滚的虫草。 “太后娘娘,冬虫夏草,性平和、温而不燥、补而不滞,补肺益肾,最是适合太后这般岁数用,此物冬为虫,夏则为草,长于外方高寒之地,甚为难得。韵此番进献太后,唯愿太后凤体康健,万福金安……” 齐韵一番话说得蒋太后心中如捂了一个大暖炉,蒋太后最大的孙子已及加冠,齐韵的母亲谢氏才多大……她将蒋太后与自己的母亲作比,不仅显得亲切又敬重,更是让年过知命的老太后重又青春了一把。俗话说得好,伸手不打笑脸人,齐韵又是关心又是心疼的嘘寒问暖一番,倒是让蒋太后的心熨贴了不少。 刚传出朱铨失踪时,齐韵并未第一时间来寻太后,后来又闹出陈召,李鸣金銮殿促太子登基事件,齐韵亦未出现。反倒是今日,太子登基似乎已然板上钉钉,万事就要尘埃落定时,她来了坤宁宫。直到此时依然只字未提朱铨,全然一副关怀敬重太后娘娘的模样,这让见惯尔虞我诈,勾结利用的蒋太后竟感受到了难得一见的诚挚心意。 “倒是个妥帖的孩子,许是见我朱家近日来坎坷叠出,此番便来问候。”蒋太后如是想着,愈发觉得齐韵果然是个懂事又体贴的好孩子,怨不得铨儿以前那么疼她,连自己召见都害怕齐韵受委屈。 蒋太后压根未有意识到,自己对齐韵第一次拒绝自己召见引发自己反感的情绪已悄然被抹平,她只觉眼前这张娇颜是自己儿子曾经爱的,这女子亦是发自肺腑地关爱着朱铨与自己,愈发对着齐韵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意。 “齐尚宫有心了……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。哀家挨了这几日变故,心神确实差了不少,如今就连出这坤宁宫也觉得乏累了……” “可不是嘛!下官听说太后不吃又不睡的,可不担忧得紧嘛!如今……陛下他……他不在,您这要是病倒了,那该如何是好!”齐韵泛红了眼眶,只拿眼嗔怨地望着蒋太后。 蒋太后喉间猛然一酸,竟然快要落下泪来。 “……好孩子……过来……让哀家好好看看你……”上首的蒋太后颤颤巍巍冲着齐韵伸出了手。 齐韵起身,大大方方地接过太后递过来的手,紧紧挨着蒋太后坐下。望着太后昏蒙的泪眼,齐韵也通红了鼻头,二人相顾无言。 齐韵扭着罗帕,踯躅片刻,须臾好似下定了决心,开口道,“太后娘娘最近事多,韵本不该再拿自己污糟事来烦扰太后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家母催促得紧……韵只能来烦扰太后娘娘了……” “好孩子,不用愧疚,直说便是。”蒋太后满脸恋爱,犹如看着自己的孙女。 “太后娘娘……韵已过二十一……母亲说我已是老姑娘了……如今……如今……”齐韵的声音越来越小,直至低不可闻。 蒋太后默然,心中酸涩愈甚,是啊!齐韵是朱铨的私人秘书,如今朱铨失踪,就算最终再回来也没了他的皇位了,再留着齐韵好像的确也没有意义了…… 只是——为何这心中却如此窒闷难耐呢! 蒋太后极力压下心中苦涩,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,“好孩子……陛下,陛下他……若是回来,不见了你……他会伤心的……” 话说出口,蒋太后亦尴尬无比,自己私心重,只考虑了万一朱铨回来,有个他心仪的姑娘安慰他,全然不考虑齐韵的一辈子。可让她就这样将朱铨身边的一切主动统统放走,她心里亦是相当不愿意的,好似只要朱铨身边的人和物都还在,朱铨便一定还会回来一样。 齐韵的脸藏在绰绰烛火外,幽幽暗暗犹如雾中诡异的曼陀罗,她的眼中有光芒散发,又瞬间掩去,“太后娘娘,韵自小唤陛下为四哥,韵心里亦将陛下当作自己的兄长般爱护、景仰。韵希望四哥能一辈子平安顺遂。可如今……似乎大家都已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