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又疼,似乎又要开哭。梁禛怕了那哭声,转身就想走,突然想起自己确实没有抓捕人犯的驾贴,底气不足。虽说锦衣卫办案,哪怕没有驾贴,做了就做了,旁人能奈我何!可对方为当朝首辅家眷,还是名柔弱女子,如此欺负,委实不妥。若被监察御史参奏一本,虽不会伤经动骨,却也够恶心人了…… 难得放下身段,梁禛一步回到齐韵身边,探手想将齐韵扶起。可能是痛的太狠,齐韵压根就是扶不起的,左脚缩得像个鹌鹑。河间城的卫所都是一水的大老爷们儿,哪有丫鬟婆子,梁禛眼见娇娇的大家闺秀如此狼狈,竟也生出几分怜惜之心。便索性探出两手将她打横抱起,不走耳房,转而往客房走去…… 适才冯钰从府尹宅邸获得反馈,齐韵是被北上的金陵谢家家养护院救回来的,据说是从流民手上带回的。王爷返京,确实滋生出不少流民,与闹灾的流民不同,不少流民是从外地混进京畿地区的,就想打打京城那些非王爷派系官员的秋风。一朝天子一朝臣,眼见京城就要变天,人心浮动,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,京畿的治安环境确实令人堪忧。 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,齐韵似乎只是运气不好发生了这些变故,与朱成翊并无直接关系。但梁禛依然不放心,准备亲自再审讯齐韵,并把齐韵带在身边,待抓捕朱成翊和齐振后,一道返京。 怀中的女子,腰肢柔软,体态轻盈,梁禛走动间幽香丝丝浸满而来。他不由低头查看,但见她眼睫低垂,泪光点点,娇喘微微,腮凝新荔,鼻腻鹅脂。可能是因为连日来日夜对着她的小像,看着这张脸,便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熟悉感…… 梁禛木然的移开视线,急速前进…… 齐韵脚痛,被梁禛抱着走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妥。她垂眼暗自思量,仅靠几句话就让梁禛开出路引是不现实的,适才之事也只是为了提醒梁禛他的名不正言不顺。显然,这个提醒是有效的,这是好事,端看今夜吴怀起他们的情况了。 是夜,齐韵如愿留在了西厢客房,梁禛甚至派来医官为她看了伤,还着人给她送来了洗漱的热水。虽无丫鬟伺候,齐韵也不着恼,老老实实进了被窝,擎等着晚间的行动。 迷糊间听得窗外噼驳作响,间杂着鼎沸的人声和来往的泼水声。声音从南面的耳房传来,齐韵担心了大半夜,现在终于成事了,一时松快无比,便沉沉睡去。原来梁禛为搜捕朱成翊调走了大量锦衣卫,去搜城,卫所里只留了不多的一队人马,还大部分守在了齐韵住的西厢房。南面耳房是临时关押人犯的,里面没有人,梁禛便没在此处布防。没想到耳房居然起火了,大伙便赶去灭火,只可惜人都去灭火的时候,火势已经很大了。偏今晚吹的是东北风,冬季本就干燥,火乘风势,打着卷儿呼呼直扑西厢客房…… 齐韵睡的很死,她不会夜观星象,也算不出今晚要刮东北风,在西厢已然陷入一片火海的时候,齐韵毫不知情。冯钰指挥救火忙得晕头转向,待到千户罗成说了一声,人犯还在西厢房时,冯钰一个激灵,大呼不好!抄起水桶往自己头上一淋,便往西厢冲去。 待冯钰寻到齐韵所在厢房,破门而入时,齐韵刚被热醒。她茫然的坐在床上,没想明白自己房间怎么也点着了。冯钰来不及说话,端起春凳旁昨夜没倒的水,泼到齐韵盖着的被子上,三下五除二用这湿被子把齐韵裹成了个蚕蛹,扛起齐韵就冲出房门。 夜深露重,又值隆冬。齐韵身穿系襟小纱衣,下身是轻薄的纱裤,被子也是湿的,冷风一吹,变成了冰坨被抛在一旁,赤着足…… 梁禛赶到时,一眼便看见了在寒风中抖成了筛子的齐韵。梁禛冲到齐韵身边,拉住她的手腕,就要细细查看。但见她双臂抱胸,缩在墙根,小脸已然被冻得发青,上下牙齿打磕的声音老远就听见了。身上的纱衣带子在混乱中已被扯断,露出脖颈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和妃色镶边绣荷花肚兜的一角。颈脖上鲜红色的玉佩吊绳勾勒在她如玉的肌肤上,透出妖冶如火的诱惑…… 梁禛大惊,解下自己的大氅就把齐韵裹了起来,也不知她这副样子呆这里多久了…… 齐韵已然被冻的五感迟钝,她浑然不知自己已春光大泄了。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,浑身没有一处不冷的刺痛,她很想爬去火场烤烤,但是脚走不动,手也没知觉。她只知道,冯钰把她扔在这阴凉避光的地方就跑去救火了,自己只能待在这里看着熊熊火源发抖…… 看着自己“熟悉”的女子这般狼狈的模样,梁禛竟然生出一种疼惜的错觉,心底柔软一片,他在心里把冯钰翻来覆去的骂了几遍后,突然想起应该带齐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