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恨他,我恨他我恨他!姊姊只是姊姊,永远都是姐姐——” 她的嗓音从没这么大声尖厉过,似乎在把甚么可怕的念想赶出脑子,只越是抱着脑袋,便越是恐惧而迷茫,忍不住想要把头摘下,然后放进沸水里汩汩烹煮一番,直到皮肉都软烂不堪——或许这样脏东西就会消失了。 就会,消失了…… 可是没用的。 她感到唇畔濡湿了,似乎被什么人温柔的舔舐,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幼崽,又像是充满占有欲的偏执,她根本就逃不脱。 她紧紧闭着眼,觉得如果什么都不看,那就会好很多,好太多。 只是却听到一个人的嗓音,似男似女,阴森带着宠溺温柔的笑意:“我爱你,你也爱我。你看……你的心在跳,你的身子渴望被我占有……” “我爱你所有的蒙昧懦弱,我们是天生一对。” 天生一对。 奚娴麻木道:“不要,不要,我不要。” 可这是没用的,陆宗珩把她抱在怀里,嫡姐又从身后抱紧她,奚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不止。 她忽地睁开眼,四周寂静无声,只余遥远之外的鱼鸟之声,还有秋风吹拂树梢的沙沙声,可她浑身的虚汗却止不住地往下流。 梦中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,她一转念,又不记得了。 可是嫡姐和皇帝的吻,还有紧紧拥抱的感觉,却似真的存在一般,叫她难以忽略,像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,昭示着她肮脏羞耻的私心,还有懦弱平凡,愚钝不自知。 她捂着额头坐起身,只觉得舌上麻木地疼,稍稍一动便难过得脑袋发麻。 她抱着膝盖团在床榻上,觉得心神俱疲。 吱嘎一声,木门微敞,奚娴看见林紫贤端着粥菜,一步步走近了自己。 她有些被惊吓到了,下意识地往里头微一缩,汗水滑落在苍白的面颊上,奚娴睁着大眼睛看着林紫贤。 林紫贤勉强露出一个笑容,把粥菜放在案几上,淡淡道:“用膳罢,奚姑娘。” 粥菜的鲜香入鼻,奚娴不动,只是苍白着脸看着林紫贤,又瞧瞧热气腾腾的饭菜,慢慢摇了头。 林紫贤捏着勺子,压低了声音道:“之前的事,是我不对,我不该故意为难你。” 林紫贤话锋一转,压低声道:“你做了什么梦?囫囵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,听不大清爽,大夫还怕你把舌头弄坏了……” 奚娴心里一颤,扯出一个麻木干干的笑容,垂眸以表无事,单薄的身子被锦被簇拥着,眉眼柔弱而忧郁。 林紫贤打量着奚娴的眉眼,终于道:“吃不吃随你,我没工夫伺候你,大夫让你多用清粥,按时用药,你记得便是。” 奚娴点点头,深深呼吸,又捧着洁白的手心,给林紫贤笔画了几个动作,像是一只捧着坚果的幼鼠,娇憨鞠一鞠躬。 林紫贤一下便明白,她是想要纸笔,于是便无可不可地找来一些。 奚娴捏着笔,思维混乱,在纸上写道:我原谅你了。 林紫贤咬牙切齿:“……” 奚娴眉目平寂,又写道:“我想回家,现在就要回家,求贤姐姐帮我。” 奚娴又捧着笔,软白的手团着,对林紫贤作揖,娇滴滴的泪水在眼中打转。 林紫贤对她是无可奈何了,奚娴这个人性子很讨厌,娇气又软绵绵的,看着人时眼里便带着小勾子,反正不是甚么好姑娘,满肚子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