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所事事,偶尔偷点儿东西,养活自己。 今天,是大宴封禅的第一天,一只耳见到如此盛事,心中叫好不已。这种场面,就是越大、越乱、越嘈杂,他偷东西才会越肆无忌惮,越顺手。 一只耳满载而归,将偷来的东西拿去当铺里换了一些铜钱,买了一壶烧酒吃。 一路吃,一路晃悠。 他不由想起自己人生中最风光的几年,那时候,一只耳才二十五岁,正在大楚的军队里,为自己国家的荣誉而征战四方。后来,他受了重伤,再也无法行军打仗,将军给了他一些银两,跟打发叫花子似的,就把一只耳打发回了老家。 “我呸!” 一只耳破口大骂:“用得到老子的时候,老子就是你爹!用不着老子的时候,就把老子一脚踹开!” 他猛地灌了一口好酒,恍惚间,回到了他意气风发的那一年。 要说最难忘的,还是在军中的时候。每当打败了一个国家,那个国家的漂亮女人,就会被抓来军中,供兄弟们享乐。 一只耳活到现在,见过无数的女人,但是无论见过多少女人,都没有当年见到的那名少女绝色,事到如今,一只耳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,只知道,这个人很凶,很不好对付,十几好手联合在一起,都不是她的对手。 这世上,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。 后来,是将军一箭扎穿了她的左肩,又挑断了她的四肢,否则,谁敢动她。 一只耳痴痴地笑了起来,又灌了一壶酒。 他退出军营之后,就混在江湖中,成了一个二流子。江湖的事他都爱去凑热闹,江湖的人他都听说过,当然,同样的,江湖的厮杀,也从未远离过他。 一只耳如果想要走回自己的破庙,就必须再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。 他抬脚,刚走了一步,一阵阴寒古怪的风,突然从背后刮起。 一只耳的醉意被刮走了大半,他打了一个寒颤,冷不丁,眼前多了一片纸钱。 紧接着,两片,三片,无数雪白的纸钱,洋洋洒洒,从空中飘落。 一只耳猛地瞪大眼睛,急急的往后退去,他拔腿就想跑,却不料,一转身,整个人便再也不能动弹。 距离他不过二十步距离的地方,一个鬼魅非常的女人,轻飘飘的落在地上。 红嫁衣,白喜事。 一只耳目眦欲裂:“……嫁、嫁、衣阎罗!” 夜半三更,阎王设宴。鬼门大开,黄泉不留人! 嫁衣阎罗手中,一本厚厚的书籍,随着阴风,兀自翻动。 一只耳曾在江湖上听过,这一本书,就是生死簿。 但凡她要杀人,便在生死簿上勾选名字,若是把人杀了,就将这个名字划去。 一只耳已经多年没有听人叫自己的名字,此刻听见嫁衣阎罗死寂冰冷的声音,如同坠入无间地狱,骇得神志不清。 “你要杀我!”一只耳大喊:“嫁衣阎罗!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、你为何杀我!” 嫁衣阎罗杀人从不废话,一只耳突然被数百跟银线绞紧了身体,他的七窍被挤出浓血,人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声,就听得“噗嗤、噗嗤”两声,一只耳从一“个”人,马上变成了上百“快”人。 杀人时,细线是慢慢没入身体,但是脑袋上却不缠绕任何凶器。 一只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被切割成无数块,终于,被削得越来越细的脖子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脑袋。 只听一声闷响,头砸落在地上。 鲜血横飞,嫁衣阎罗缓缓地在生死簿上划去了此人的名字。 簿上,一只耳九族以内的亲朋,皆被划去了名字。 一阵风过,巷子中,只剩下一滩烂肉。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