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一扬呆滞地看着他。 蒋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抬手勾着他脑袋就往外拽:“得,倦爷,您忙着,这货我给你送回去。” 王一扬和蒋寒走了。 房间里只剩下林语惊和沈倦,林语惊坐在沙发里,抬了抬眼,瞥他:“女朋友?” “我想想。”沈倦说。 林语惊瞪着他:“你想什么。” 沈倦靠进沙发里,懒洋洋说:“想想怎么跟我女朋友说。” 他神情松懒,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,看起来没因为聂星河受到什么影响。 林语惊还是不放心,沈倦这人,不是被人堵在家门口找一顿碴说算了就算了的性格。 她坐在沙发里,看着他把王一扬他们吃吃喝喝的东西收拾干净,转过头来:“你……” 林语惊知道他要问什么,鞋子踢掉,直接往沙发上一躺,安详得像个小老太太:“我困了。” 沈倦好笑地看着她:“行了,又不赶你,里面睡去。” 林语惊睁开眼睛,横躺在沙发上看着他:“我想睡这儿。” 沈倦说:“我发现你很喜欢我这个沙发啊,每次来都抢着睡这儿?” “我觉得你这个沙发特别有童年的感觉,”林语惊拽起他的灰色小毛毯,随口胡说八道,“你这个毯子,和我小的时候我奶奶给我织的那块一模一样。” 沈倦走到沙发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“林语惊。” 林语惊抱着毛毯,闭着眼,懒懒哼了一声:“嗯?” “你这是守着我呢?”沈倦说。 林语惊睁开了眼。 她清了清嗓子,慢吞吞从沙发上爬起来:“我有点儿怕你……” “怕我晚上背着你去找聂星河,”沈倦微微偏了偏头,“我找他干什么,揍他一顿?” 林语惊想起聂星河手上的伤,犹豫片刻,问道:“他现在,他爸爸还打他吗?” “怎么打,”沈倦绕过茶几,在她旁边坐下,拉过小毛毯盖住了她的腿和脚,“现在人还在里面,无期。” 林语惊张了张嘴:“是因为什么啊。” 沈倦看了她一眼。 洛清河把聂星河捡回来三天后,警察接到邻居报警。 聂家十几平米的破旧小房子里,女人躺在地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呼吸。盛夏,那房子里气味弥漫,邻居才发现异常,报的警。 聂星河他爸爸逃了一个月,最后还是被抓回来,认罪倒是认得干脆,还说最后悔的是那天让聂星河这小崽子跑了,没给一起打死。 聂星河当时的表情是平静。 快意、痛苦或者恐惧,全都没有,他就那么面无表情,毫无情绪起伏地站在那里,直到所有人看过来,他忽而抿唇,垂下眼,常年的虐待导致营养不良,比同龄小孩要矮上许多,身上脸上全是伤,看起来脆弱单薄。 沈倦简单和林语惊说了两句,非常言简意赅,怕她害怕。如果可以,他半点儿都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儿。 意料之外的,林语惊特别安静地听完,消化了一下,平静问他:“你觉得他精神上有问题吗?” “他有病,但你能看出来吗?”沈倦伸手去摸茶几上的烟盒,习惯性敲出来一根,又顿住。 自从大学以后,林语惊没再见过沈倦抽烟,或者是他没在她面前抽过。 其实她还挺喜欢看的,他习惯性眯眼,咬着烟扬起下巴,脖颈线条拉长,又颓又性感。 他将烟抖回去,刚想把烟盒丢上茶几,林语惊抬手接过来,敲出一根,递给他:“沈老板,想干什么就干,别忍。” 沈倦没接。 于是林语惊垂头,自己咬着给抽出来了。 沈倦侧头看着她。 林语惊倾身去摸茶几上的火机,一声轻响,火光明明灭灭,她咬着烟凑过去,猩红一闪,点燃。 温暖细小的火光在细密的长睫上打了一圈儿的光。 “你没跟你家里人说吗,关于他的事儿。”林语惊问。 “没有,”沈倦直直盯着她,说,“没证据的事儿,怎么说?” 林语惊将打火机丢回到茶几上,身体往后靠了靠,微扬着下巴吐了个烟圈儿,犹豫道:“沈倦,我觉得聂星河这个人——” 是不是有自残倾向。 林语惊顿了顿,还是没说出口。 聂星河反应很快,她在手碰到他衣领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出反应,而且力气不小,不是真的向他看起来那样毫无还手之力,甚至很有可能危险性很高。 法律对不造成伤害的精神病人的保护是病人自愿入院,但是如果有证据能证明他有自残倾向,或者是已经有直接伤害到自身或者他人的行为,那他就可以被强制送进精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