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管你要不要,我都会安排人去保护你,而你恐怕根本不会发现。但既然你固执得要命,我再给你一个建议。” “说吧。” “公开,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媒体,那么,要是你够幸运,他们再想除掉你也没意义了。” “我再考虑一下。” 鲍德留意到嘉布莉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。 “好吗?”他问道。 “等一下,”她说,“有人打电话进来,我得……” 她转走了,而理应有其他更多事情需要思索的鲍德,却发现自己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:要是教奥格斯说话,他会失去画画的能力吗? “你还在吗?”过了一会儿,嘉布莉问道。 “当然。” “我恐怕得挂电话了。但我保证会尽快安排让你得到一些保护。我会再跟你联络。保重了!” 他叹了口气挂上电话,再次想到汉娜、想到奥格斯、想到反映在衣橱门上的方格地板,等等,在此时此刻看似毫不相关的人事物。他几乎是魂不守舍地自言自语:“他们想对我不利。” 他看得出来这并非不合理,只是他一直不肯相信会真的诉诸暴力。不过说真的,他哪能知道什么?什么也不知道。何况,他现在也无心处理这件事。他继续搜寻关于娜蒂雅的信息,看看和儿子会不会有所关联,但这根本是失去理智,等于把头埋在沙堆里。他不顾嘉布莉的警告继续上网,不久发现一位神经学教授、学者症候群专家查尔士·艾铎曼的名字。但他不是像平日那样继续阅读下去——鲍德向来偏爱文字胜过话语——而是打电话到卡罗林斯卡学院。 这时他猛然惊觉到时间已经很晚,这位艾铎曼不可能还在工作,而网络上又没有他家的电话。等一下……他也是埃克林敦的负责人,那是一个专为具有特殊才能的自闭儿设立的机构。鲍德试着打到那里去。电话响了几声后,一个女人接起来,自称是林德罗斯护士。 “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,”鲍德说,“我想找艾铎曼教授,请问他还在那里吗?” “是的,他的确还在。这么可怕的天气,谁也不会启程回家。请问是哪位找他?” “我叫法兰斯·鲍德。”他说,心想也许会有帮助,便又补上一句,“法兰斯·鲍德教授。” “请等一下,”林德罗斯护士说:“我去看看他能不能接电话。” 鲍德低头凝视着奥格斯,只见儿子又再度迟疑地抓着铅笔,这让他有些忧虑,仿佛是个不祥预兆。“犯罪组织。”他又喃喃自语道。 “我是查尔士·艾铎曼,”有个声音说道,“请问真的是鲍德教授吗?” “正是。我有一个小……” “你不知道我有多荣幸,”艾铎曼说,“我刚去斯坦佛参加一个研讨会回来,我们讨论的正是你写的关于类神经网络的作品,我们甚至自问:我们这些神经学家不也有很多关于大脑的知识,需要走后门,也就是透过人工智能的研究来学习吗?我们在想……” “承蒙谬赞,”鲍德打断他的话,“但现在我有个问题想很快地请教你一下。” “真的吗?是和你的研究有关的吗?” “完全无关。我有个自闭症的儿子,他今年八岁,还没说过一句话,可是前几天我们在霍恩斯路穿越一个红绿灯,然后……” “怎么样?” “他就坐下来用闪电般的速度把它画下来了,而且画得完美无缺,真的很惊人!” “所以你要我过去看看他画的东西?” “能这样当然很好,不过这不是我打电话的原因。其实我很担心。我读到书上说画画或许是他和周遭世界的互动方式,如果学会说话就可能失去这个能力。” “听得出来你看的是关于娜蒂雅的书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因为这方面的讨论总会提到她。不过……我可以叫你法兰斯吗?” “当然。” “好极了,法兰斯,我真的很高兴接到你的来电。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根本不用担心。相反地,娜蒂雅这个例外只是常规的反证,如此而已。所有研究都显示语言发展确实能增进学习能力。当然,孩子有可能失去这些技能,但多半是出于其他因素。也许是无聊,也许是生命中发生重大事件。你应该读到了娜蒂雅失去母亲的事。” “是的。” “原因也许在此,只是我们不论谁也无法确知。不过像她这样的演变几乎没有其他案例记录,我这可不是未经大脑随口说说,也不是仅凭自己的假设。现今普遍认为发展各方面的技能对这些孩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” “你确定吗?” “百分之百确定。” “他对数字也很厉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