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,我脚扭了,你背我回去行吗?”阿音哽咽道。 “脚扭了,疼不疼?来,我帮你看看。”猎户心里一紧,蹲下身子就想查看她的脚踝。 林婉音趁此机会趴到了他背上,并不肯让他看脚:“你背我回去吧,回去再看。” “好。”猎户没再坚持,依着她的话,背起轻飘飘的姑娘,迈开大步往回走。 二人刚刚绕过竹林,离开了明磊兄妹的视线。猎户就感觉到身上的姑娘在微微颤抖,压抑的哭泣声,从肩头传来。 他停住脚步,担忧地转过头去,柔声问道:“阿音,你怎么了?” “我没事,借你的肩膀哭一下,行吗?”姑娘哽咽着说道。 “当然行,你想哭就哭吧,我背着你呢,不会有人看见你哭的。” 悲伤的姑娘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,成串的热泪滴落在他的颈窝里,浸湿了衣衫。她轻声地哭了起来,绵软的身子也随之颤抖,一双小手抱紧了他的脖子。 大猎户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,却不像来时那般轻快。她必定是心里难受,才会哭成这样,可是他不知该怎么哄她开心。 那日被响马劫了,把她五花大绑,她没有哭。带她来到明水湾,做一个乡下的小娘子,她也没有哭。昨日是她的生辰,却没有锦衣玉食,只吃了一碗面,她还是没有哭。而今天,她却哭了,哭得浑身颤抖,悲痛欲绝。 或许哭哭也好吧,总比憋在心里强。回家的路走了一半,糙碾子从岔路口转了方向,背着她上了山。 离瀑布越来越近了,声音越来越大,林婉音也不再那么压抑,索性放开嗓子大哭一场。 他背着她一直往山上走,许久之后,听不到她的哭声了。那一双小手依旧抱着他的脖子,把脸偎在他肩上,静静地沉默着。 “阿音,要坐一会儿吗?”猎户停住脚步,回头问她。 “嗯,歇会儿吧。”阿音哭够了,抬起袖子擦擦眼泪,从他身上滑下来。 “坐这儿吧。”糙碾子扶着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蹲下高大的身子,轻轻帮她脱下鞋袜,检查扭伤的脚踝。 “我没事儿,没扭到脚,刚才……就是忽然想哭了,想找个能趴着的地方,才让你背我的。”发泄过后,姑娘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,十分难为情地瞧着他。 “没受伤就好,我就放心了。没关系,你想哭就趴在我身上哭。我乐意的,只是……不知该怎么安慰你。”猎户抬头看向她的眼睛,满脸柔情。 阿音破涕为笑,有点儿不好意思:“其实不需要安慰的,我只是刚刚想家了,就想哭一下。这是什么地方呀?你是不是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?” 猎户抬手一指,让她看向下奔流的溪水:“你瞧,我们已经到了瀑布的顶端了,带你来看不一样的风景。” “爬到山顶了呀,那我岂不是哭了很久?不好意思啊,把你的衣服都哭湿了。” “不怕,湿了更凉快,阿音你刚才问我,是不是娘亲派来的,是什么意思?”他隐隐觉得,那句话应该很重要。可他想了一路,也想不明白,究竟是怎么回事儿。 林婉音看看他期盼的眼神,有点儿难为情的转头看向奔流的瀑布:“我娘去世的那年跟我说,到我十五六岁的时候,她会派一个特别好的小伙子来到我身边。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,乐意包容我的坏脾气,这时候,我就可以嫁给他了。” 糙碾子一下子兴奋起来,激动地握住她双手:“阿音,我是,我肯定是。我眼里只有你,我活了二十多岁,就只对你一个人动了心。你打我骂我,我都是高兴的,你可以嫁给我吗?” 林婉音抿了抿唇,唇角微微翘起:“你怎么证明,是我娘亲派来的呢?” “我……”猎户语塞,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,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,就懊恼的在脚边拔了一颗青草。 他灵机一动,把青草扔进溪流之中,让它随着瀑布掉进了无底的深渊:“阿音你看,我们的生命也像这小草一样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。所以,这一辈子会有很多遗憾,你没了爹娘,我也没了爹娘,我们两个都是孤单的孩子,以后就让咱们做一辈子的伴儿吧,好不好?” 阿音瞧着瀑布笑了笑,转回头来,娇羞的嗔他一眼:“你这人,变化真快,前两天见你的时候,还是个笨嘴拙舌的大老粗呢。怎么这两天,就像换了个人似的,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,怎么能随便答应你呢?” 大猎户挠挠头,嘿嘿一笑:“现在不答应也行,至少,你开始考虑了呀。” 二人在山顶吹了一会儿凉风,看看四周云雾升腾的景色,心情也豁然开朗了不少。下山的时候,他依旧背着她。阿音不哭了,就故意逗他:“你给我唱个歌吧,我记得,你从响马手里救我的那天,从山上下来的时候,就唱了一句什么歌,然后那些人,就都齐刷刷的看向你,好像很害怕的样子,你那歌很厉害吗?” 猎户哈哈大笑:“要是一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