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他相邻一桌的殷梁寒暄,顾不上这边。 两个丫头互相对望一眼,都是为难的摇了摇头。 坐在宋楚兮另一边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夫人,闻言,就热心的替她解惑道:“那个的确是太子殿下的妾室,不是咱们天京人士,是三年前太子殿下一次出京办皇差的时候带回来的,以前就只听说她的琴技出众,没想到还善舞,难怪乎就她那样的出身,还能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?” 太子殷绍收了一房曾经嫁过人的妾室,这件事曾一度引起轰动,哪怕是到了今天,人们在茶余饭后也偶会提及。 “太子殿下办皇差时候带回来的?”舜瑜对此事是有所耳闻的,不禁又拧眉朝上首的位置那边看过去一眼,“她就是那位有名的颜承微吗?闺名叫做颜玥的?” “可不就是么!”那位夫人笑道,她这人不说是有多健谈,但是心宽体胖,倒是个好心性的,也是看那颜玥服侍殷桀尽心,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道:“说起来那女人也是可怜,说是头次嫁人的时候糟蹋坏了身子,自己不能生了。皇长孙虽然不能记在她的名下养,但是这几年,她待那孩子却是着实尽心,不说是这太子府里的宴会,就是殿下偶尔带了小殿下出门应酬,也都见她跟着服侍。虽然都说后院的女人常拿孩子争宠,但是瞧着她对这小殿下起码也是有几分真心的。” 宋楚兮一直不甚在意的听着,并不掺言,那位夫人却是拉开了话匣子,就又说道:“说起来那小皇孙也是招人疼,前一位太子妃才刚生下他来就殁了,这也是缘分,刚好这位承微娘娘没个指靠,要不然谁会对别人的孩子这么上心的?” “夫人您真是好心肠,瞧您这说的,都要把这两个丫头的眼泪给逼出来了。”抿一口酒,宋楚兮揶揄笑道。 舜瑜和舜瑛倒是不至于这么容易心软,主要是那位夫人自己说到伤感处,眼圈都红了。 知道宋楚兮这是在提醒她,那夫人就赶紧拿帕子按了按眼角,然后感激的对宋楚兮露出一个笑容道:“我这年纪大了,一见到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总免不了犯唠叨,你别介意。” 宋楚兮笑笑,就又问道:“不过之前的太子妃娘娘就没留下什么亲信的宫女或是嬷嬷吗?说到照顾小皇孙,她们不是应该更尽心吗?何必还要将个孩子交给外人?” 那位夫人闻言一愣,随后想了想,也是困惑,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,我记得太子妃身边当时是有两位亲信的大丫头的,后来放出去嫁人了一个,另一个——”苦思冥想之后,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,“好像也是没再见过了。” 宋楚兮的心间一凉。 那位夫人倒是没多想,想了想就又兀自说道:“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,后院里还不都是一样嘛。” 廖倩华和廖容纱虽然同出一门,可是一旦涉及家族利益和后院争宠,就是亲姐妹都免不了要反目的,更何况是堂姐妹?廖倩华嫁进来之后,要将廖容纱的心腹打发了,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 话到这里,刚好坐在那位夫人另一边的客人要找她说话,话茬也就自然而然的打住了。 宋楚兮的神色如常,只一杯接着一杯的不断喝酒。 这一刻,她心中的暴戾之气,几乎压都压不住,尤其是伴着落入肺腑的烈酒,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熊熊的燃烧。 很有可能,宛瑶也已经死了。宛瑶一直都有一个习惯,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在自己住的屋子里把窗户推开一道缝隙。据说在她五岁那年的冬天,她爹娘因为关起门来生碳取暖,那一夜过去之后,就再没醒过来,从那以后,如果她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睡的屋子门窗没留缝隙,就会被魇着。当初她刚跟了宋楚兮的时候,宋楚兮并不知道她有这个毛病,可是每次晚上轮到她留在房里守夜,就经常会听到奇怪的响动,起初宋楚兮并没有多想,后来有一次终于忍不住点了蜡烛到外屋查看,却发现宛瑶裹着被子缩在睡榻一角,泪流满面。再到后来,每逢轮到宛瑶值夜的时候,宋楚兮也刻意的把外屋的窗户留一道缝隙,渐渐地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