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了好几杯,脸飞桃色,有些儿醉了,左右看了看,喊道:“小满,过来斟酒。”一面去扯简雁容。 简雁容唬了一跳,再不坐,就得坐到程秀之大腿上了,急慌慌后退,一屁股坐到松柏树桩凳上。 小满自被收房后,每日油煎火熬,一个月不到,已从鲜花怒放变成蔫黄的枯叶,方才简雁容未至时,她腆着脸上前服侍被程秀之喝斥,流泪退到廊下,这时听得呼喊,心中还存了一线奢望,及至上前来,程秀之捏起酒杯让她倒酒,又是喜了,寻思:也许爷要让自己喂酒。 戏文看多了,那里面男人喝酒调笑时,便是让小妾嘴对嘴喂酒的。 “来,给你。”程秀之待她斟满了,竟是递到简雁容唇边。 小满方才自怨自怜神思不属,此时方注意到一旁的简雁容,霎时间不只是打翻了醋坛子,仇恨也如熊熊烈火勃勃燃烧。 不怨程秀之,只恨简雁容不要脸,把程秀之往歪路上带。 边上山石翠带飘飖,虽无金桂盛开,味儿的芬芳馥郁却有过而无不及,且清雅处又非花香之可比,递来酒杯的男人稍稍勾了唇角,牵出一派迷离风流,简雁容对着万种风情心堵欲狂,胸臆间长江泪流淌,很想大声高喊:“爷,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小的。” 一边有个怨怼形于色的小满啊,爷你要卖弄风骚也等没人时呀! 简雁容不敢喊,妖孽行事每每出人意表,不顺着他,谁知要做出什么更让小满恼怒的事儿来。 可也不能就这么下去,小满妒火上头,若是做什么什么诸如下毒灭情敌啥的壮举,自己可是死都不知咋回事了。 她不想做失火城门殃及的鱼儿。 “多谢爷赐酒。”简雁容满脸堆笑接过程秀之手里的杯子,手里拿着杯子,眼睛却看着他,杯子歪了也不觉,待收回目光,衣领已教酒液湿了,淡黄一片酒渍,哭丧了脸告罪,“爷,小的衣裳湿了,小的告退。” “酒杯都拿不稳,该罚。”程秀之含笑看她,长指弹了弹,面上春意盎然。 妖孽这是怎么啦,今晚怎么频频送秋波,挑-逗调戏丝毫不作掩饰。 “小的换了衣裳回来后任爷愿责罚。”简雁容伶俐地道,躬身告退。 这一换衣裳,定要换上个把时辰。 小满,机会给你创造了,会不会把握就看你了。 自己再回来时……哈哈,想必小满和程秀之已是干柴烈火不容打扰!简雁容嘿嘿贼笑。 “去吧,不用回房,爷房中桌了上那个包袱里全是给你定做的新衣。”程秀之笑道,目光灼灼。 猫儿捉老鼠,兴致高涨。 啊!他连自己的衣服都置办了!简雁容满嘴黄莲味,几欲晕倒,边上小满听得此言,眼里怒火更灼。 戏开锣了只能演下去,简雁容颤颤惊惊进房。 第三十四回 自是不能在程秀之房中换衣裳的,也不能久呆,他今晚像发春的猫儿,只差喵喵叫唤求欢了,简雁容进房后来到窗前,寻思着,若是跳窗遁逃,后来只狡辩是从正门走的,忽悠得了程秀之吗? 似乎不容易,简雁容抓耳挠腮,一时间计拙。 跟前不见简雁容,程秀之瞬间兴趣缺缺,闷闷地喝了一杯酒后,撮唇吹了长长一声口哨。 哨声刚停,府里养的解闷儿的猴子蹿了过来,猴子穿了特制衣裳,米分色褙子,绿边黄绸小短裤,鲜艳活泼,跑过来了在地上先翻了个跟头,,接着跳到石桌上,抓耳挠腮,摇头摆臀,好不乖趣。 程秀之眉开眼笑看着,忽地坐直身体。 猴子右爪抓着一样东西,仔细看,竟是上好的徽州宣纸一角。 这种宣纸着墨上色极好,作画经久不褪色,价钱也高不可估,等闲人用不起。 程秀之探手从猴子手里拿过,半个巴掌大的纸角,被猴子抓得皱巴巴的,依稀可见墨色。 是许庭芳来了,这纸应该是他拿在手里要送自己的画作一角。 程秀之心念一动,挥手让小满离开,快步走进房间。 踏踏脚步声传来,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