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打岔,再回到西厢,程秀之有些倦怠,也没心思敷衍小满和她一起用膳了,匆匆交待了句算命的说自己二十二岁前近女色有厄运,暂且只能给她一个房中人的名儿等二十二岁再同房,便毫不留恋回了正房。 爷方才明明柔情蜜意要和自己说梯已话儿的,出去转了一遭回来就换了脸色。 今晚本该是洞房花烛夜快活无限,是容哥扰了自己的好事! 院子里大红灯笼的光芒明亮,窗前玉兰花在灯光里枝叶葳蕤,一阵风刮过,灯光拖摆摇曳渐弱,绿叶也变得萎顿憔悴。 幸福眨眼便支离破碎遥不可及,小满端起碗,泪流满面僵硬地扒着已经冰凉的珍珠米饭。 第二十二回 简雁容抖抖索索穿着湿衣服回下人房,进门前也不弄什么高深陷井了,直接除了一双鞋留在门前。 才刚进门未及关上房门,简蕊珠便来了。 “哥,你没事吧?啊!”地面黑漆漆看不清,她又得意忘形,鞋子把她绊倒了,直接来个狗啃屎,更不巧的是,这一扑,脸蛋儿不偏不倚扑在门槛上,咔崩一声,两个门牙没了,一嘴的血。 “哟,你怎么变成无牙老太太了!”简雁容窃笑,砰一下关门,门板在简蕊珠额头赏了一个大包儿。 这么简单的招儿竟把自己放倒了,简蕊珠气得捋起袖子准备和简雁容拼命,忽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,想起程秀之方才刀子似的目光,有些发怵,悻悻啐了一口口水从房子左侧遁走。 来的是程清芷,她听说简雁容落水,亲自到灶下煮了一碗姜汤端来了。 简雁容感动得眼泪汪汪。 即使没有心理认知,可程清芷不折不扣是主子,自己只是一个无足重轻的下人。 “多谢小姐。”今日为她冒死出头值了。 “是我该多谢你,若不是为我出头让那绣品在我哥面前露了形影,你也不必投井自绝。”程清芷低泣,哭了一整日,声音沙哑,红肿的眼睛小灯笼似,“你放心,我一会就去找我哥求情,决不给他对你不利。” 这小姐虽然纯净无瑕,反应可不慢,不过想岔了,以为自己是想着程秀之要弄死自己,横竖一死因而先一步投井自绝。 简雁容又感动又羞愧,不便说实话,端起姜汤闷声不响大口大口喝起来。 “你好生养着,虽说是夏日,在井下泡水也不得了,这几日就不要到前头听差了,我跟我哥讲一讲。”程清芷笑着安抚了简雁容许久方离开。 程秀之翌日一早使欢哥过来传话,让简雁容歇息着不用去听差办事。 妖孽有时也蛮体贴的,简雁容满意地吁出一口气。 得便了,想个法儿进相府去看望许庭芳罢,毕竟许庭芳这次受伤是为了救自己。 她给自己找到借口,霎那间周身轻松。 找什么借口呢?昨日和程秀之一起进相府的,便跟门上说是程秀之托自己看望许庭芳? 不妥,这么一说,进相府当然方便,可许庭芳若是从门房那里听说了,找程秀之一问,自己在程府为奴一事便揭开了。 昨日恼着还寻思着身份没什么可隐瞒的,眼下又纠结了,朱雀大街走了几个来回,青石板路快踏穿了也没想出妥当的借口。 她这里来来回回走着,相府围墙内侧一棵老槐树的树杈上,许庭芳蹙着眉望着她,手里的树叶都揉成汁糊糊了。 这些日子留在府里养伤不见面,那日的情形却是反反复复在脑子里纠缠,今日烦恼间跳上槐树想将俗念抛开,未料又看到了他。 日头渐晒,明晃晃当头直射下来,简雁容有些热,把手作扇子状扇风。 许庭芳被她扇得心头油煎,想出去打招呼把她请进府,自己房中置了冰盆,凉快的很,一只脚踩出收回,来来回回纠结,底下那树枝不堪重负晃荡不停。 罢了,让门房出去跟他说自己不在府里,不然,这么不停走累坏了,或是晒着了都不好。 从园子走到相府大门路距离不近,许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