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边的云雾之中,那个若隐若现的临水仙子,还有那落在他肩头的轻盈蝶影,一幕幕都出现在他脑中。 他闭着眸子,品着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,胸臆间便仿佛有什么在澎湃着。 其实也就是此时此刻,他才明白,这个女子,已经犹如生了根般,就在他的心口,怎么也去不掉。 可是也因为如此,他就这么错过了阿烟一闪而过的身影。 如此一来,他只等到了夜幕降临,也没见阿烟的马车出现。 当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后,他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,不免猜测,为何阿烟一直不曾归家,是发生了什么事吗? 想到这里,他心中觉得不妙,忙纵马而去,一路朝着女子书院的方向而去。 谁知到了女子书院,却见那书院牌匾下,黑色大门紧闭,并无半个人烟。 他紧皱着眉头,想着从书院到阿烟家一路上都是繁华街道,怎么可能出什么事呢?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,他又策马去了顾家,却见顾府大门已经关上。 此时他也是着了迷,如齐王所说,入了魔障,事情一旦涉及到这个女人,想到阿烟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,他就有些无法自制,想着阿烟到底去了哪里,为何不曾归家! 之前那位小厮嘟哝着开了门,一见是他,颇为不高兴地道:“这位爷,天色都晚了,您这是要做什么?若是要拜访我家老爷,请明日再来吧!” 萧正峰一脚踏上前,厉声质问道:“你家姑娘还未曾归家,你们倒是心安理得地歇了。” 他本来就生得高壮威猛,如今在这夜色中一步上前,来势凌厉,气势逼人,把个小厮吓得变了脸色,结结巴巴地道:“我,我家姑娘……我家姑娘本就在家,哪里来的未曾归家……你……” 正这么说着的时候,那边一个人穿着月白袍,负着手走了过来,却正是蓝庭。 蓝庭一见他,便皱了眉,冷道:“萧将军,你这是要做什么?这是朝廷命官的府邸,你深夜来此,是为何事?” 萧正峰一双厉眸,如寒霜一般射向蓝庭:“你家姑娘已经归家?” 蓝庭冷哼:“这又于你何干?” 萧正峰何等人也,刚才不过是担心阿烟一时昏了头而已,此时稍一冷静下来,已经明了:“她从后门归家的?” 蓝庭盯着他半响,忽而心间泛起怒意,便吩咐一旁小厮道:“去叫几个人来,把这个半夜三更私闯民宅的人赶出去。” 萧正峰也知今日自己鲁莽了,当下退后一步,冷道:“你也不必如此,我这就走!” 他这边一只脚刚踏出门外,那边黑色的大门便砰的关上了。 沉重而高大的黑门,无情地关闭,仿佛在昭示着这家主人对他的不欢迎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这一日,阿烟还没来得及去女子书院,便见下朝回来的父亲紧皱眉头,俯首在那里来回走动,当下忙问这是怎么了。 顾齐修眉头皱得越发紧了:“今日,太子在皇后身边侍疾,恰好皇贵妃陪着皇上过去探望,也不知道怎么,双方竟然起了口角,太子说了些话,顶撞了皇上,皇上发了雷霆之怒。” 阿烟听了,却想起,仿佛记得以前皇后并没有病重,而是直接发病身亡了,太子则是在葬礼之后顶撞了皇上。 不过无论如何,殊途同归,在皇后病中,紧接着便是国舅爷淮安侯牵扯入了贪墨一案,就此铛锒入狱,于是失去了皇后和外家扶持的太子,犹如风中浮萍一般,再无根基。 当下阿烟略一沉吟,便问父亲道:“父亲,如今朝中大臣纷纷各拥其主,可是说到底,无论是太子还是燕王殿下,那都是皇上的骨肉,他未必愿意看到此番情景。” 顾齐修点头:“确实如此,所以这几日,我便装病在家好了,但凡有前来结交探问的,一概不见。” 阿烟想想,赞同道:“如今也只能这样了。” 待告别了父亲,刚出大门,便被那燕王拦了下来,他骑着一匹白马,形容洒脱地站在马车前,笑吟吟地道: “阿烟。” 阿烟只瞥了他一眼:“今日燕王殿下好气色。” 燕王这几日确实是心情极好,当下凑上前来,挑眉问道:“我怎么听说你父亲要病了?” 阿烟自然明白,这种事是瞒不过这个人精的,当下笑道:“操劳过度吧,着了风寒。”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