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厂长说,之前莺歌的李厂长来我们厂还说要把事情告诉那些采购员呢,我看,八成事情就是他告诉人家的。” 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顾主任瞪大了眼,看自己侄女点头还再三确认:“真的?” “真的真的,我骗您干什么啊?”顾小美眨巴下眼,添油加醋地道:“谁知道他安什么心啊?说不定就是看咱们火了,眼红了呢!” 眼角直抽,顾主任一拍大腿:“敢情是他搞出来的鬼啊!” 大家都是聪明人,话一说还能不明白?这不就是莺歌厂想合并他们小街,就故意让那些采购员来搞事嘛,这么一搞,他们小街厂乱成了一团麻,自然不敢拖着,莺歌出了低价合并了他们厂还要捞个救他们于水火中的好名声。 李厂长可真是黑,真是狠啊! 心里来了气,顾主任的心思有了很微妙的变化,在轻工局领导打电话过来时,直接就说现在小街厂太忙,说合并的事儿不方便,要不,还是等等。 被呛了句,那位副局长也恼了:“你们小街厂闹出的那事儿,我们局里难道不知道吗?现在人家莺歌肯收拾烂摊子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你们还要拿起乔了,要再这样,我们可就撒手不管了,你们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,到时候小街厂被挤得倒闭了,你们可别后悔。” 话一说完,直接就挂了电话,电话这头的顾主任听着听筒里“嘟嘟”的声音,心都凉半截了。 要说,小街厂他真的付出了心血的,自然是希望厂子能越来越好的,现在这样儿,要是真黄了,还是在他任上,那他这个街道办的主任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。 心里愁苦,顾主任都不想去小街厂维持秩序了,只听说那头已经有采购员直接搬了铺盖住在厂里了,你撵人,人直接往地上一倒,你们打啊,正等着你们打伤了咱好去派出所呢! 那个卢厂长,平常事务能力也是很强的,可是这回,挺壮实的一条汉子,居然也被逼得一脑门子汗却没其他办法。 也不是没别的想法,顾主任在那时,卢厂长几次撸袖子想动手来着,还好让他给拦了,要不然就不只是业务纠纷,还得是治安事件了。 因为厂办被堵,生产部那边也坐不住了,虽说卢厂长没让生产部那边停产,仍让工人们加班加点生产,可是工人心里也发愁啊! 人家都嚷着要退款,还生产个什么啊?这生产出来的没人要还不是一样要堆在仓库里? 隔着一道栏杆,天天都有工人驻足冷眼看厂办这边,眼看越来越闹哄,工人是真的呆不下去了,直接自己就先罢工了。 卢厂长气个倒仰,去劝工人们复工:“厂办会尽快解决合同的事儿,不会伤害到员工的利益,请大家尽快复工。” “复工干什么啊?厂长,多生产一件那不就是多赔一件吗?” 被工人“你当我们傻”的眼神一看,卢平真是有苦说不出:“咱们是签了合同的,不管他们怎么闹,咱们一定要按合同走,如果到时咱们没有按时交出货来,他们更有理由告我们了。同志们,你们听我的劝吧,别管其他,咱们只管生产。” 任卢平说干了嘴,工人也没有复工,没办法,卢平只能去找顾主任,希望他能出面劝劝工人们。 毕竟工人都是本地本街道的人,还是顾主任更好说话。 可是顾主任他却是和这些工人一个想法,多生产那就多赔钱还不如不生产。 再一个,这损失他们街道办也占一份儿不是? 坐在会议室里,说了半天,也是将到份儿上了,顾主任一咬牙:“要不这样,你和小夏说,要是她能出三十万,那我就帮忙调解,把我们街道办的股份承包给你们,你们只要每年上交十万,那什么事儿我们街道办都不再管了。” “啥?三十万?还每年上交十万?顾主任,你说笑话?当小街厂是金鸡能下金蛋?得,我看就让小街厂黄了得了,那人小夏厂长也就赔了十万,要不越拖不是越赔钱吗?” 顾主任说那话时也是一时义愤,等说完也觉得夏明慧不大可能做到这一步,只能闷声道:“这我都是为小夏着想,要不莺歌合并了小街,厂子可就归人家了。” “那倒好了,李厂长之前可是说会给小夏厂长二十万呢!” “你说什么?他给小夏二十万?”顾主任脸都青了。 李厂长之前报给他的数才十五万,好嘛,给小夏一个个人报的数还比给他们街道办多,这李厂长还真是拿捏着他们想坑他们啊! 手都气得直哆嗦了,顾主任恨声道:“小夏的主你又做不了,你、你打电话问她!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她到底跑哪儿去了?” 卢平还在说:“这还用问,哪样赚钱还不明白?谁还不会选……” 一句话还没说完,就听到开门声:“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我啊?” 夏明慧一脚迈进门,脸上还带着笑:“顾主任找我?”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