掂一掂的:“飞飞、飞飞……” 李玉华刚撇嘴说了句“鸡不会飞,小鸡更不会扑腾”,那被掂来掂去的小鸡雏就一扑腾,直接就脱了李拴柱的手,摔在饭桌上了。 这一掉也是跳得巧,正好掉在李金库面前的菜盘子里,也不在是受惊还是怎么的,不只掉在盘子里,还一泡稀屎拉在盘子里,那个臭啊! 不过再臭也比不过李金库那张脸臭。 一片嫩黄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李金库鼻头上,他伸手轻轻摘下来,看着那片羽毛眯起了眼,只是一瞬间,就突然爆发,几乎是用扑的,一把抓住那只懵懂转着脑袋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的小鸡雏,狠狠摔到了地上。 那只小鸡雏连叫都没叫一声,就摔死在地上,李拴柱一看就急了,跳到地上捧起小鸡雏,“哇”的一声就哭了起来。 白玉凤最紧张这个儿子,立刻跳下炕去哄,李拴柱却忽然把小鸡一丢,扑过去狠狠打李金库:“还我鸡鸡,还我飞飞鸡……” 虽然就只有这一个儿子,但李金库却从没像白玉凤一样那么惯着他,一开始没防备被李拴柱打了两下,李金库立刻反手狠抽李拴柱。 虽说他不是那种壮汉,可到底是成年人,李拴柱接连被打了几下,哇哇大哭却没有后退,仍是像头小野猪似地扑打。 白玉凤看得心疼,扑上来拦着,又吼:“你打他干什么?他懂什么啊?你要有气去外面撒啊!外头没地儿撒气,回来找我们娘俩儿的……” 一句话没说完,白玉凤应知道糟了。 果然,李金库放开李拴柱,反手一巴掌打在白玉凤身上,没等白玉凤护住脑袋,就劈头盖脸地打下来。 “你也瞧不起我是吧?当我没用了是吧?看老子不能管工分了,就觉得我完蛋了是吧!?” 这个时候,白玉凤哪儿还敢说别的。 自打去年承包到户了,也不用再管工分了,李金库这个大队会计就没什么活儿了。 别人家承包到户,赚钱赚得开心,可是他们家却是时时得看男人冷脸。 她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,可其实在心里也是抱怨过的。在外面没什么活计,那就好好干家里的活儿不就行了,反倒还能赚得更多。可李金库偏偏不,自己家的活儿不愿意干,还想着过去别人人人讨好的日子。胜利二队这一年多,可能就他家赚得最少了。 护着头脸,白玉凤咬着牙没还手,只是护着身下的李拴柱,生怕李金库的拳头再落在他身上。 炕上的李玉华咬着嘴唇,却没有哭喊也没有上前拉架,只是把自己往炕里更缩了些,远远地躲开。 护着李拴柱,等到李金库打累了狠狠啐一口出门了,白玉凤才松了口气,放开李拴柱,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,就去检查李拴柱伤到哪儿,李拴柱却好像忘了挨打的事儿,一把推开白玉凤,扑过去捧起小鸡雏:“飞飞鸡,飞飞鸡……飞……” 他的手一撒,好似希望小鸡雏能飞起来,等看到小鸡雏掉在地上,李拴柱一下就又哭起来。 白玉凤怔怔地看着儿子,一屁股坐在地上,也抹起泪来。 李玉华磨磨蹭蹭地凑过来,小声叫:“妈……” 转过头看看李玉华,白玉凤的脸冷了几分:“刚才干什么去了?这会儿知道喊妈了。” 扁了扁嘴,李玉华哭出声:“我怕……” 原本还想骂上几句,可看李玉华这样儿,白玉凤到嘴边的话就收了回去,只是转过身去扯李拴柱。 李家的这一场闹,动静其实不太大,可隔壁住着个多嘴长舌的王桂花,自然是瞒不过屯子里这些好信儿的。 听着王桂花带着“看好戏”的语气说李家的事儿,只要听过的都忍不住想打听下到底是为的啥。 不过这具体是为着啥,王桂花也不是很清楚,只知道“那婆娘可被打惨了”。 夏明慧倒是知道得多一点,这不有个李拴柱在她跟前说嘛。 “飞飞……”虽说李拴柱是学不明白话的,可也听得出是一只鸡惹出的祸。 “那鸡雏怎么能养在炕上呢?还不都得热病了?”鸡雏和婴儿一样,最怕得热病。 说完这句,夏明慧看看李拴柱,禁不住一声叹气。 这太爱了,也不是什么好事。就像种花一样,因为太爱才浇水浇得那么勤,却不知道花死了是因为水烧了根。 李拴柱虽说是个傻的,但要是白玉凤严苛一些,说不定还能教得他懂些事,像现在这样从小溺爱到大,反倒是真的完全废了。 就像夏明慧说的一样,白玉凤养在炕上的小鸡雏果然得了热病,先是拉稀,后来就是拉的脓水,断断续续地开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