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的一盆植物,连头都没有抬。 “谁?”沈巡俯身过来,看了一眼表格里唯一空着的那个名字——骆东海。 只一瞬间,沈巡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通了电一样。他瞬间就看向了在角落仍旧没动的骆十佳。许久许久,她终于抬起了头,眼中没什么表情,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巡。 “你为什么到宁夏来?”沈巡问。 骆十佳始终一脸平静:“来办事。” “办什么事?” “丧事,我爸爸出了事。” 沈巡听完这些,手心开始直冒汗,说话也忍不住有点结巴:“你爸爸……是谁?” 骆十佳面无表情,眼神有些意味深长,她不喜拐弯抹角,只是笑笑反问道:“你不是已经知道了?” “嘭——”沈巡气得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。 “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?”沈巡气极了:“上次在青海湖,你突然要走,是不是因为……” “对!”骆十佳阻止了沈巡再说下去:“因为我发现我爸爸死在你的矿井里了。” 沈巡紧紧握着拳头,几乎咬牙切齿:“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 骆十佳讽刺地一笑:“然后呢?你准备用哪一种理由要我走?” “我……”被骆十佳一言说穿,沈巡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此时此刻,他只觉得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 骆十佳的爸爸死在他的矿井里了。原来如此,原来这才是他们一路方向都是一致的原因。他该怎么处理才对?怎么处理才不会把骆十佳推远?他们二人又该怎么面对骆十佳爸爸的死?他们心里是不是会因此产生一辈子都解不开的疙瘩? 很多很多问题,沈巡想不通,也从来没有想过。 沈巡眼眸中尽是难解的纠结,骆十佳知道他的犹豫他的无奈,也知道他的为难。当初她选择要走,便是不想让他为难。是他,拼了命也要把她追回来。 回来,是对还是错? “沈巡,我爸爸确实死在你矿井里了。我来盐池,是为了找你赔偿十几万,我缺钱,缺到为了这十几万,我大老远跑了几千公里。”骆十佳越说越觉得命运这个玩笑开得真是够大的:“你说我们俩没有缘分,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,这种几十万之一的几率都可以发生在我们俩身上,可见这缘分真是够极了。” “你要我说,我就说了,大实话,标点符号都没有假的。”骆十佳嘲讽地一笑:“然后呢沈巡?可以解决问题吗?这一次,你打算走多少年?” 沈巡的手四处在摸索着自己的烟,这一刻,他十分需要烟来替他思考。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看着沈巡和骆十佳对峙,谁都没有说话,不敢说话。 “账面上目前还没要回来的二十几万,提出来吧。”沈巡揉了揉太阳穴,有些疲惫地对王经理说。 王经理看了骆十佳一眼:“是给骆律师吗?” “这里三天两头有人来闹,不适合久待,让她拿了钱先回深城办事。” 骆十佳听了沈巡说的话,气得肺都要炸了,她说了那么多,感觉沈巡都没听进去。她情绪激动,把桌上那些登记好的单子全掀翻了。 “我要走的时候,你偏把我追回来!我现在不走了!你他/妈又要赶我!我骆十佳在你眼里,到底是什么人?” 沈巡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香烟,赶紧推出一支,叼在嘴上,用假装的很平静地声音说:“这里不安全。” 沈巡越是这么说,骆十佳越是牛脾气上来了,一定要反着来:“我骆十佳就不喜欢安全!” “啪——”沈巡猛得把手上的烟盒掼到了地上。 “你对谁发脾气?” 沈巡心烦气躁,抬起头,脸上仍是隐忍的表情:“我自己!” “沈巡!你行!你行!”骆十佳怒极反笑,那笑十分冰冷,她再也不肯和沈巡说下去,直接拿了自己的包就往外跑。 身后整个会议室里的人看到她跑了,全都慌了。 “骆律师——”韩东赶紧大喊了一声。 骆十佳彻底失去踪影的时候,一直没说话也没动的长安终于忍无可忍追了出去。 “她一个女孩,大老远跟了你一路,你要把她赶去哪了?”这一路,虽然一直和骆十佳闹不和,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接受了她,长安忍不住为骆十佳说起了话:“沈巡,她要真走了,你可别后悔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这文写到这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