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涛失踪了。 这是他第二次失踪,但这一次,薄钦已经无力再去找他了。 他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医院,谁来也不见,一守就是七天。 没有人知道,当薄钦几乎称得上是手脚并用踉跄赶到楼下,颤着手,探到了青年鼻息时,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狂喜。 男人像是疯了一样,小心翼翼的坐在紧闭着眼的谢木身边,又哭又笑。 青年很快被送去了最好的医院。 可就算医术再精湛的大夫,也只是勉强救回了他的命,就像是轮回一般,这一次,谢木被判定再次持续性植物状态。 他还可以呼吸,吞咽食物,可,几乎已经没了醒过来的可能性。 医院里所有人都说这是一个奇迹,不幸的奇迹。 谢木曾经作为奇迹出院,可不到一年,他又这样躺在了病床上。 薄钦一直守着他的恋人,小心的照顾他,帮他擦着身子,让他不至于躺太久会难受。 他成了自己曾经认为最不可能的那种人。 每天,他都会早早醒来,进曾经绝对不可能进的厨房,小心的按照食谱熬汤,从小到大都没做过饭的薄钦一开始会有些手忙脚乱,好在他脑子聪明,虽然有些忙乱,但也成功做出来了。 端着汤,英俊男人修长手指烫红了三根,甚至还有着血泡,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小心翼翼的,耐心喂着谢木, 温柔的喂完谢木,帮他擦拭了身体,薄钦就要坐在床边,拿着一本曾经谢木最喜欢读的书,一字一句的读给他听。 公司,家族,这些他都不想管了。 他只想要陪在他的恋人身边。 “今天熬汤的时候,我盐还是放少了,有点淡,你别嫌弃,我总怕他们做的不精心……” “栀子花开的越来越多了,我摘了好些,你闻……” 男人温柔笑着,将一朵最好看的,递在了谢木鼻下。 “我以前还嫌弃这花太香,总不让你摆,后来见你每次看见了栀子花就走不动道,才松了口。 你那时候特别高兴,那天就摘了一瓶,本来放在卧室了,怕我不高兴,就送到了客厅。” 薄钦声音沙哑的说着,青年闭着眼,丝毫动静也无。 “你说,栀子花白,看着就干净。” “你奇怪为什么我不喜欢这样干净的花……” 男人的手颤抖着,落在了谢木冰冷苍白的脸颊上,“其实,你才是最干净的……” “这样躺着,很难受吧,那三个月,你也是这样吗?” “一个人躺在这里,没有人和你说话,没有人照顾你,身上痒了,痛了,都没办法……” 温热的泪滴在了青年苍白手指上,薄钦低着头,声音嘶哑。 “小木,醒过来吧……” “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,干净的,只要你愿意,好不好……” 他僵直的坐了很久,烫伤的手涨涨发疼。 可谢木,始终没有回复他。 薄钦的心脏仿佛已经疼到麻木了,他小心的伸出手,温柔按摩着青年手臂,按着按着,突然想。 曾经,在小木无数次做好饭等着他吃,却空等了一夜时,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。 空空的,发疼。 像是在等着一个永远等不到的诺言。 这几天,薄钦除了做饭,都是在跟谢木说话,即使得不到回应,尽管声音彻底哑下。 他像是在惩罚自己,只用了七天时间,便形同枯槁。 等到晚上了,青年静静躺着,男人伸出手,将桌上的日记拿在了手中。 他垂着头,小心翼翼的摩挲着,却始终不敢打开。 小木说,这里面的东西,他不希望别人看到。 他看了,所以小木才生了气。 只要他乖乖的不看,也许小木会高兴,会醒过来…… 抱着哪怕小孩子都不信的希望,薄钦一日日的等着,一天天的念着。 越是等,他的精神就越是恍惚。 他不停地回忆曾经的青年。 他笑的样子,难过的样子,在厨房忙碌,在阳台浇花,做好了饭,笑着叫他,“薄钦,来吃饭了。” 谢木被接回了家,男人做饭,浇花,每一天都在客厅换上新的栀子花。 他端着菜,来到谢木身边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