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的西南内地。 上海是中国最重要也最繁华的城市之一。疯狂的日人,早就垂涎三尺,蠢蠢欲动。 如今虽还一切太平,但迟早想必也要受到波及。 一旦开战,谁也不知何日能够终结。 之大也在未雨绸缪,考虑一旦情况有变,将联合内迁。 消息发酵,人心惶惶。之大诸多教授,有慷慨激扬不惧艰危要随校内迁者,也有思虑摇摆,暗中想要另寻出路的。 “百忧缘国事,一哭岂私情。我一个教书的,讲台何处,我自然是要站在何处。” 周太太大约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,慢慢地放下碗筷,沉默了片刻,随即又拿起筷子,笑道:“那不就结了!你吃不下饭干什么!到时候,我们一起去就好了。听说西南那边气候好,不像上海,一到冬天就阴冷阴冷,我早就不想住了!到了那边,说不定你的老寒腿也就好了。” 周教授笑了起来,点头:“也是。吃饭要紧。兰亭,你也吃!” 孟兰亭压下心中涌出的敬佩和感动,笑着点头。 饭毕,她和周教授夫妇辞别,孟若渝送她出来,依然沉默着,到了汽车边上,忽然面露激动之色,开口叫了声“姐”。 “你什么都不要说了。” 孟兰亭打断了他的话。 “周伯父刚才的话,你也听到了。各司其职,就是对如今国事的最大支持。你先把学业完成,别的,日后再论。” “你准备好,到时我来接你。” 孟若渝张了张口,愣怔在原地,看着姐姐转身上了汽车,渐渐远去。 …… 隔两日,冯恪之带着孟兰亭去了趟南京,和冯老爷辞别。 冯令仪也在。 书房里,冯老爷的神色极是复杂。 欣慰,又仿佛带了几分愧疚。沉默了许久之后,叮嘱两人去了美国后要彼此扶持,相亲相爱,不必记挂自己。 冯恪之答应了,让父亲保重身体。 冯令仪走了过来,凝视着孟兰亭,含笑握住她的手,轻轻拍了拍她手背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孟兰亭垂下了眼睛。 冯令仪随后来到弟弟的面前,替他理了下刚才路上被风吹得略乱的短发,微笑说:“小九,结婚了,你就是大人了,要担负起做丈夫,还有日后做父亲的责任,知道吗?” “我知道。”冯恪之说。 “到了美国,有任何事,记得联系我。” “大姐,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。” 冯令仪注视着弟弟,含笑点头,笑容里诸多不舍,更是欣慰。 吃过饭后,因他另有别事,需在南京多待两天,而出国的行程安排,实在非常的紧,孟兰亭还有不少事要处理,需先回上海。 冯恪之将她送到火车站,在包厢里安顿好,叮嘱随同的卫兵好生护送,下了车,他站在月台上,挥手和她告别,目送载着她的那节车厢出站。 载着她的那列火车去了,周围也没有了旅人。 刚刚还人头攒动的月台,现在变得空荡荡的。 冯恪之独自继续站着,脸上的笑容,慢慢地消失。 他出神了片刻,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香烟,叼在嘴里,低头,用打火机点了,转过身,慢慢地出了站台,去了。 孟兰亭的视线从火车包厢的窗玻璃看出去,看着冯恪之站在月台上的那个和自己含笑挥手道别的身影渐渐变小,直到成了一个黑点,最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。 她到达闸北火车站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冯令美亲自来接她的,挽着孟兰亭的胳膊,一边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,一边道:“下午接了小九的电话,说有事不能和你一道回,让我把你直接接到公馆,一起先住两个晚上,等他回来,他再来接你回去。” “说真的兰亭,我看着小九长大的,头回见他对人这么细心。” 冯令美笑着说。 孟兰亭说:“麻烦八姐了,其实八姐不必亲自来接我的。” “没事。我最近几天空,何况小九都特意这么说了。” 孟兰亭跟着冯令美出了火车站,来到停车的地方,看见一个英挺的中年军官靠在车旁,仿佛正在等着接人,转头看了这边一眼,立刻快步走了过来。 是何方则。 冯令美的脚步顿了一下。 “八姐夫!” 孟兰亭脸上露出笑容,叫了他一声。 “兰亭!你到了?”何方则脸上也带笑。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