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好歹老太太英明,将将补上了公中那些缺口。可是二老爷这边,儿媳妇可得说道说道了!我家老爷这边,一个月也就是五十两的月钱,老爷可是从来没有没事就向公中伸手,不管是要什么,也都是自个掏钱!可是二老爷这边,儿媳瞧了瞧这些年的账目,二老爷不管是大事小事,公事私事,全从账上支钱啊,有的时候,一个月支上几千上万两都是等闲!” 邢氏见林母在那边听着,顿时来了勇气,继续说道:“儿媳可不是什么大家出身,在家的时候何曾见过这么多钱,那会儿,二十两银子,都够儿媳一家子一年都过得宽裕了呢!如今家里每年才多少进项,二老爷今儿个几百两,明儿个几千两的,老是这么下去,公中就算有着金山银海,也不够这般花用的!” 邢氏自然是说得比较夸张,不过,这账册上头,贾政有几次支取的数目比较大,乍一看,的确比较吓人,林母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,然后便道:“老大媳妇说得也有道理,日后便立个规矩,不管是大老爷还是二老爷,每个月最多能额外支取多少钱做额外的开销!多余的,就用自个的私房吧!” 邢氏有些失望,不过总算比没个准话来得好,因此连忙点了点头,说道:“老太太果然是英明,儿媳这就吩咐下去!” 林母没问她到底定了多少数额,反正以贾政的性子,只怕日后是拉不下什么脸面去账房要钱了。 邢氏得意洋洋地走了,回头林母就叫了贾政过来。 贾政满脸通红,他这辈子,若不是生在荣国府,那就是个倒霉催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老书生。若非当年贾代善临终给他求了个官职,以贾政的性子还有本事,说不得一辈子就止步于秀才了,没准连秀才的功名都得靠着贾家的面子才能弄到手。 贾政大概自个心里也有数,只不过也就是催眠自己罢了,因此,他格外好面子。 贾政一向表现得对黄白之物不屑一顾,但是花起钱来,又是毫不手软,也是贾家一向没亏过他,从来没在钱上委屈过贾政。当初王氏管家,甭管贾政支多少,王氏一般是乐见其成的,反正这是挖公中的墙角,趁着自己管家,能捞多少是多少!日后自个这一房继承了荣国府,也不过是提前花掉了而已。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打着贾政的名义去账房要钱,充入自个的私房中。 贾政以前没发现自家媳妇管家有这么多便利,如今变成了大房邢氏之后,竟是连自个支几个钱都是不行了。他倒是不觉得自个有什么错处,只是暗恨王氏贪得无厌,弄得管家的差事居然落到了悭吝成性的邢氏手里。 贾政这种人就是这般,最是喜欢推卸责任,反正错不是我的,都是别人的。尤其这事闹到了林母面前,贾政更是羞愤不已。 林母看着贾政的模样,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。这种人,天性凉薄,难怪史氏更偏疼他,母子两个果然是一脉相承,面上装得人五人六的,实际上不过是本性自私而已。 面上林母却是叹道:“政儿,你如今在外头做官,难免有些应酬,你的难处,我也明白,只是你也知道,你媳妇之前做了那样的事情,这家,于情于理,也是不能让她当了,要不然,这家也就散了!” 贾政赶紧说道:“母亲说得是,却是王氏私心太重,贪婪无度,才有此事,何况家务由长嫂掌管,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!” 林母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能这样想,自然是好事,人老了,就想着子孙都和和睦睦的,别闹得家宅不宁。老话说得好,不聋不瞎,不做家翁!我年纪也大了,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!你大哥一向是个混不吝的,这么多年,愈发糊涂了,丁点大的事情,都能闹腾出来,都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肉,我还能真的去敲登闻鼓告他个忤逆不孝不成?” 贾政低着头,赶紧口不应心地说道:“大哥一向也是孝顺的!” 林母心里翻了个白眼,然后叹道:“什么孝顺啊,不给我气受就不错了!” 很快,林母又将话题拐了回来说道:“你平常在外头应酬,自然手里不能缺了活钱!”说着,便看了一眼鸳鸯,鸳鸯当即拿了一个匣子,给了贾政,就听林母说道:“这儿是两个铺面的地契,你收好了,日后要什么花用,就去铺子那边支领便是了!” 贾政赶紧推脱道:“儿子怎么能要母亲的私房,母亲自个留着吧!” 林母笑道:“我这个年纪,哪里还有多少要花钱的地方,我手头那些东西,说到底不还都是你们的吗!行啦,跟我还客气什么!” 贾政推脱再三,才将匣子收下了,又是谢过了林母一番,林母才说道:“行啦,你先回去吧,一会儿宝玉要过来请安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