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陈夫人脸上一惊,她的心里却一松,顾不得面上艳丽精致的妆容了,抹着眼睛说道,“我说什么都不肯,定要嫁过来,因此老太太恼了我,还关了我好几日!” 她想到被关起来时的恐怖绝望,还有被送到庄子上不知生死的五姨娘,伏在地上是真心的哭了起来。 她哭得委屈极了,看着并不是在做戏,陈夫人又确实在婚事上存了算计,便十分愧疚,口中轻叹了一声把她扶起来叹息道,“我竟不知还有此事。” 她见如画的眼睛红红的可怜极了,越发怜惜,忍不住用自己的帕子给如画擦了擦眼泪柔软了表情说道,“原是我家行事错了,罢了,你若为难,便不要去,好好儿服侍你家爷就行了。” 苏尚书虽然艰难,然而却并未案发,朝中沸沸扬扬说要抄捡,却叫文帝给压住了所有的折子。帝王的心就是最好的风向标,就算魏国公不肯遮掩,只要上头的陛下说不必查,苏尚书想必还能过这道坎儿。 就怕叫人说动了文帝,苏家就算是死定了。 陈夫人心里叹气,又见如画小女孩儿家怯怯的,便挥手叹道,“你也不必担心家中,长辈们还在,罪也落不到你们头上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如画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。 却不知这口气太过释然,陈夫人见了,却微微一皱眉。 她虽然是安慰,然而也说了只怕长辈会有罪,这孩子怎么知道自己无事,长辈死活就都可以不管了的意思? 认认真真地看了如画一眼,陈夫人多少觉得有些不快,至少如画有些不孝顺,况见她打扮得满头珠翠,明艳照人,这明显不是儿子喜欢的模样儿,又觉得她有些糊涂不知如何笼络夫君,便慢慢把脸色冷淡了下来。 她忍了忍,看着眼前的儿媳妇儿皱眉说道,“虽然国公府老太太姐妹们恼了你,只是我的意思,这骨肉亲戚都是断不了的,哪里有隔夜仇?我瞧着你几个姐妹都是心宽的,定然不会与你计较。” 她因老太太已经觉得不对,心里越发愧疚,只预备过几日就往魏国公府亲自上门赔罪。 她这门亲到底心存不轨,多少是她的罪过。 陈夫人素来自省严谨,目光又十分锐利,见如画说起国公府便有些僵硬,心里便存了几分疑惑,压住心中不提,叫如画出去,回去陪着苏怀。 “你是正经的少奶奶,端得你的体统,谁敢再在你面前放肆,只管拿府里的规矩来处置了她,再不能叫她们做反。” 如画生得艳丽夺目,已经是难得的美人,陈夫人多少偏向儿子,觉得如斯美人不得儿子喜欢,也定然有她的错处。况苏怀还没有子嗣,陈夫人并不希望自己儿子的长子长女从奴才的肚子里爬出来,越发与如画提点地说道,“既然入了你们房里,从前在哪里侍候就都不要提,都是一样儿的奴才,谁也没比谁尊贵!” “可是……”如画却还是不敢。 她从前在国公府无忧无虑的,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,连个给她出主意的都没有。 “谁再说自己是老太太给的,这么心里眼里都念着老太太,就送回给老太太身边去!”陈夫人厉声道。 她已经心里有些厌烦如画生得大气却从来瑟瑟索索跟个姨娘似的,又想到这个儿媳妇儿确实是姨娘所生,越发地失望,摆了摆手,竟不愿看见她。 “知道了。”如画见婆婆恼了,想到这府里也只有婆婆还算对自己不错,急忙讷讷地要走。 “对了。”陈夫人见如画抬头看着自己,又想到魏国公府这门姻亲要好好儿补救,便有心对国公府示好,想了想便温声道,“国公府最近,可有什么喜事儿没有?” 见如画迷茫地摇头,除了摇头竟连想个台阶儿借口的叫苏家往国公府送礼缓和都没有,她越发觉得如画不中用,却还是自己想了想便抚掌笑着说道,“我记得你还有个姐姐?她比你年长些,可是也要嫁人了?” 她当初就想着,老太太没有定给自己四姑娘,莫非是四姑娘已经有了人家儿,只是还未定准,因此不好说? 如画最不愿叫人提起如月的,听见这个名字,脸色就僵硬了。 “四姐姐,四姐姐是老太太的心尖子,只留给最好的呢。”她喃喃地说道。 殊不知这话就叫陈夫人不痛快。 什么是最好的?没有看中苏怀,莫非苏怀要比别家少年差么? 这儿媳的心里,她夫君是次一层的?!这婚事还委屈她了?! 只是见如画如此心虚的模样,陈夫人心里犯嘀咕,只觉得这其中只怕是有别的缘故,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,心里却生出些疑惑来。 如画如此懦弱不成体统,却有勇气非要成亲,还被关了?这里头,怎么竟有些差错的意思? 她挥了挥手叫如画走了,见她脚步匆匆带着丫头们回去,便在心中游移不定。 尚书府中此时为了苏尚书生出了不知多少的事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