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穿上黑衣,再戴上一个涂满磷粉的面具,依靠磷粉在黑暗中发出的光亮,看起来就如同一张会发出绿光的“鬼脸”一般。而这张发光的“鬼脸”实在太引人注目,撞见“它”得人在惊恐中,很难留意到那融在黑暗中的黑衣,再加上“他”总是将身子躲在树丛后面,想让人看成一张悬在空中的“鬼脸”便不是一件难事了。” 元夕摩挲着手中的磷粉,认真地推测着。萧渡仔细听完,觉得十分有理,于是冷笑道:“既然连鬼脸都是人为做出,那所谓冤鬼还魂只怕更是有人精心布局,只是不知道他们这番苦心,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。” 元夕也想不通如此大费周章地扮鬼吓人,究竟是为了什么。她正想得入神,萧渡已经一把拉起她的手,道:“既然这边的谜题已经解开,我们进屋去看看,说不定能找出更多线索。” 两人于是走进王妃出事的卧房,当晚的陈设、寝具已经全被搬走,敞开的窗牖外,一朵芍药花开得正艳,更衬出屋内的冷清与萧瑟。 元夕将目光落在那张拔步床上,仔细回想着仆妇们描述得王妃所亲历的画面:丫鬟、童谣、滴落的鲜血、遗失的鞋,如果说她不是鬼魅,那么到底是怎么消失得? 此时萧渡突然道:“你刚才说过,王妃脖子上和衣襟上沾了血迹,是从坠儿手腕上滴下来得。”他负手死死盯住一面墙壁,嘴角轻勾,道:“我想她可能忘了一点,就算一个人可以消失,她所留下的痕迹却足以将她出卖。” 元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只见墙壁的缝隙之间,留着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,,好像是在匆忙间蹭上去得,若不是有心去留意便很难被注意到。 萧渡走了过去,一边在墙砖周围仔细摸索着,一边道:“当时这面墙正好在进门视线的死角处,王妃跑出得那一瞬,所有人得注意只会在她身上,坠儿就能趁这一刻躲在事先设好的机关之内。可是无论她怎么小心,在匆忙之间总难免会将衣服上留着的血迹蹭到墙壁上。” 正在说话间,他手上不知触到哪处,墙壁陡然翻开,里面竟藏了一个只余一人容身的暗格。元夕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,实在想不到这看似寻常的房间里,何时藏了这样的机关。萧渡盯着那暗格道:“现在你应该明白了,为何在坠儿扮作女鬼吓到王妃之后,还要在外面再出现一个鬼脸。” 元夕想了想,问道:“是想让屋内的人赶紧离开?” “没错,坠儿先趁混乱之际躲在这暗格之内,然后鬼脸出现,所有人都以为王妃这院子里鬼魅丛生,自然都不敢多留,只会想着带王妃快些离开。在所有人都离开后,她便能从容地逃出去,再找下一个地方躲藏。” 元夕皱眉道:“你说,她会逃到什么地方去?” 萧渡盯着那面墙,面色阴沉道:“我现在最想知道得是,到底是谁敢在侯府里做这种手脚!” 晌午时分,蔡姨娘走进花厅,抬头看见萧渡与元夕一同坐在上首,笑容便有些凝滞,但她很快又挂上恭敬的表情道:“侯爷和夫人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?” 元夕道:“我前段日子有些不太方便,栖霞院内外的翻修都是姨娘你在负责,我想知道,你有没有发现这其中什么蹊跷的地方。” 蔡姨娘露出沉思神色,过了一会儿,道:“这我也说不好,修院子的事我不太懂,只懂得拨银子,隔段时间去看看修得如何。不过要说蹊跷的事,就是银子用得略快了一些,还有工程一结束,那个管事的工头就立即回了老家,连尾期的工钱都没领。” 元夕忙追问道:“姨娘知道那个工头是什么来历吗?” 蔡姨娘的眼神开始有些摇摆不定,萧渡看出她的迟疑,开口道:“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。” 蔡姨娘这才抬眸,略有些为难地开口道:“那个工头,是二少爷介绍来得。” 元夕与萧渡互看一眼,心中俱是一惊。此时蔡姨娘抬手摸了摸鬓发,似是下了决心,继续道:“既然侯爷和夫人问起,我便全说了吧。夫人可还记得原来的工头莫名被花架给砸伤了,后来二少爷便找到我,说正好认识一个工匠,将他介绍来当了工头。我本来也不是个当家主事的料,哪敢违背二少爷的意思,自然只能按他说得做。谁知自从这人来后,银子却是越用越快,那时夫人不在,我与周总管商量过,他也只说主子的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少生些是非,将院子能按时修完也就罢了。谁知道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。”她越说越急,显然是这些话憋了许久,此刻才敢一吐为快。 元夕转头望着萧渡渐转铁青的脸色,知道他与自己心中同时有了一个推测。萧卿因为王姨娘的事,一直对公主颇为怨恨,才会故意在那日的筵席上胡闹生事。王妃是公主的旧友,又专为探望公主而来,如果能让王妃受惊离开,对公主必定又是一重打击,如此想来,这一切便能说得通。 萧渡紧紧攥拳,思忖一会儿,对元夕轻声道: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