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看,等着揪你的错处。你姨娘我这些年,虽揽了个当家的名声,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,生怕哪点没做好,就被戳着脊梁骨骂。现在你来了倒好了,能把这背了许久的担子交出去,我是真高兴啊!”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拭着眼角,似是情难自控。 元夕听完她这般言辞,也有些被触动,暗想也许是自己小人之心了,本来只想着为了应付萧渡而来,现在倒是提起认真学习的心来,道:“可我什么都不懂,还得劳烦王姨娘费心教我,那现在,我该先从哪里学起?” 王姨娘揉了揉泛红的眼眶,收起帕子又笑道:“你有这个心就好。”随即领着她来到架柜旁,打开柜锁,从里面搬出一大摞账薄来。她一边将这些账簿摆在元夕面前,一边道:“你就先从学看账薄开始吧,这里是前几年府里的账目,你好好看完了,全背下来了,我再来好好教你。”元夕盯着那数寸厚的账薄,眼神顿时有些发直,怯怯问道:“这些……都要背完吗?” “那是自然”王姨娘十分认真道:“要将每一笔账目往来都烂熟于心,才能知道进出数目是否合理。我明白,让你背这些是为难了些,但是万事开头难,你姨娘我也是这么过来得。” 元夕直愣愣地盯着那堆账簿,总觉得有些欲哭无泪。这时,王姨娘已经朝身边一个丫鬟吩咐道:“杏桃,你帮夫人把这些抬回房里去。”元夕便晕乎乎地朝她行礼道别,跟着杏桃走出了门。想着自己才刚刚进门,就要面对这如山的账本,顿时觉得头疼欲裂。她就这么心事重重地跟着杏桃往前走着,也不知穿过了几道门,一抬头却发现不见了杏桃的身影。 元夕猛地一惊,朝四周望去发现全是陌生的景致,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。她进侯府才不过几天,不管去哪儿基本都由下人们带着过去,现在陡然被扔在一个毫不熟悉的地方,顿时心中又慌又急,不知怎么办才好。 她连忙环顾四周,想要找个下人问问,谁知这院子里的下人们好像都被谁故意遣了出去,找了许久,竟一个人都没遇上。她心中焦急,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院子碰碰运气,突然听见前面的厢房内传来一声声惨叫! 那惨叫声一听便是属于年轻女子,此刻回荡在寂静的院中,听起来格外令人惊心。元夕咬唇踌躇一番,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,于是一路找到那声音所在的厢房外,从窗子偷偷往内看去。而那房中的一幕,却让她彻底呆住,半晌忘了动弹。 只见萧家的二少爷萧卿,正半裸着上身,手中拿着一只鞭子,狠狠往身下抽去。而趴在他身下那名女子,明明痛苦地呻.吟着,却并不挣扎,眼神中还透着些许快意。凝脂般的背脊上,殷红的血迹蜿蜒而下,如雪中红梅妖冶盛放。萧卿看得眼中冒出火来,一把将鞭子扔掉,俯下身去舔着那女子背上的伤口,又撕去她的裙摆,猛地挺身向前…… 元夕再也不敢看下去,连忙蹲下身子,忍住腹中强烈的作呕感,只想赶快逃出这院子。就在这时,一双手却轻轻拍在了她的肩上,吓得她差点惊呼出声。 她连忙回头一看,上方是一张温婉端庄的脸,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忧伤神色,正是萧卿的正室夫人王诗琴。元夕顿时明白过来,屋里的事王诗琴一定是知道得,她于是慢慢站起身子,不知为何也生出许多悲戚,她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,耳中还听着屋内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呻.吟声,顿时感到无比尴尬。 倒是王诗琴先对她友善地笑了笑,用手势示意她走到院门处说话。元夕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蹑手蹑脚地随她走到门廊处,王诗琴柔声对她道:“大嫂是迷路了吗?” 元夕连忙点了点头,王诗琴仍是温柔笑着,牵着她的手细细为她说明了如何走回正院房中。元夕见她明知自家相公做得丑事被人撞破,还能保持如此沉稳态度,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赞叹,同时又感慨这么好的一位女子,偏偏是所遇非人,平添了许多坎坷。她忙向王诗琴道了谢,想了想还是将要说之话咽了下去,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,比血淋淋地揭开伤己伤彼要好得多。 经过这番波折,元夕只想快点回到自己房里,见到熟悉的李嬷嬷和安荷压压惊。她顺着王诗琴所指的路,匆匆穿过院门和游廊,却越走越觉得有些奇怪,为何感觉所经之处越来越偏僻,路上竟连半个下人都碰不上。 她心中怀着疑虑,终于又走过一道门,门内是一个小院子,院子里杂草丛生,显然少有人打理。元夕正在纳闷侯府里为何会有这么一处地方,突然从前方跳出一张脸来! 这张脸被散乱的枯发缠了一大半,仅露出半只眼睛,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她!元夕被吓得往后猛退几步,那人m.COMIC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