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素也道:“娘娘才生产完, 可不敢沾水,早先夫人与御医叮嘱的, 难道都当了耳旁风?” 谢华琅怏怏道:“好吧。” …… 皇子公主落地, 身边便有乳母六人、保母六人, 灯火、炉灶、针线、浆洗各八人,共计四十四人伺候,如何也亏待不得的。 可即便如此,谢华琅也叫人将孩子抱过去,自己在侧守着才安心。 新生的小皇子与小公主都还睡着,小小红红的两团,面庞五官稚嫩可爱,手掌与脚丫更是小的可怜。 谢华琅斜倚在隐囊上,盯着瞧了半晌,也没看出他们到底像谁,更别说性情如何了。 她生性豁达,倒不至于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有所踌躇,但初为人母的谢华琅,仍旧有其余的事情要发愁。 顾景阳洗漱过后,往寝殿去时,便见妻子正垂眼瞧着一双儿女,只是眉头略微蹙着,倒像是有些无措。 他心绪转柔,到床榻前去松了帷幔,又往床榻前去落座:“枝枝怎么了?好似有些忧心的样子。” 顿了顿,又道:“难道是被你母亲训了?” 谢华琅原本没想过要告状的,顾景阳这么一讲,倒是被戳到了伤心事,左右此刻殿中无有别人,她便凑近郎君些,将前不久母亲叫自己矜持些、把持住的话讲了。 最后,又不平的问顾景阳:“道长,我是那种不叫人省心的人吗?” 顾景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,道:“你既然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,怎么没同你母亲说个清楚明白?” 谢华琅毫不脸红,振振有词道:“她是我阿娘嘛,我怎么说?” 顾景阳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,却没说话。 “好啊,原来你也这么想我!” 谢华琅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,假意坐起身来,愤愤道:“九郎,你别拦我,我这就去找阿娘说明白!” 顾景阳静静看着她表演,一动不动。 “喂,你好歹拦一下嘛,”谢华琅打他一下,窘迫道:“我这么去了,肯定说不过阿娘,反而又要被说,这么大的人了,多不好意思啊……” 顾景阳忍俊不禁,揉了揉她的头,哄道:“好了,我知道枝枝是什么人便够了,枝枝无须理会别人的评论。” 谢华琅勉强被安慰到了:“就是就是!” 这小姑娘,虽然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,但本质上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。 顾景阳心中好笑,又觉怜爱,解了外袍,到床榻外侧去:“我见枝枝方才似乎有些为难,便是因为此事?” 谢华琅那张嘴,从来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,现下不知怎么,他都问完了,却没有答话。 顾景阳原本正俯下身,细瞧自己新得的一双儿女,没听见妻子动静,才下意识抬头去瞧,却见谢华琅面颊微红,似乎有些羞赧。 孕中八月,她被照顾的无微不至,气色红润,玉面桃红,眼睫微微一垂,便是一场温柔缱绻,更别说那牡丹初放的雍容风情与眉宇间难掩的姝丽绝色。 顾景阳心中一动,压低声音,低问道:“枝枝,怎么了?” 谢华琅少见的有些羞,看看郎君,再看看酣睡的两个孩子,半晌没说出话来。 顾景阳愈发奇怪:“到底怎么了,难道也不能同郎君讲?” “那倒不是,”谢华琅眼睫抬起,瞧了他一眼,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,看着两个孩子,低声道:“我刚生完嘛,阿娘叫我喂喂他们,说现在不喂的话,晚了会疼的……” 顾景阳毕竟是男子,一时之间反应不及,怔楞一会儿,目光下意识转向她有孕之后愈见丰盈的胸脯,瞧见那抹胸之下半遮半掩的雪白沟壑,忽然间红了面颊。 他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,轻轻的,略微带点儿责备的叫了声:“枝枝。” 谢华琅同样不好意思,手指摩挲着儿子的襁褓,低声道:“是你叫我说的嘛。” ?m.cOmIC5.COm